“依此按:乾,坤,坎,震,兑……”
罗凤娓紧张而冷静地说着那道破解太极八卦图、取回国玺的神奇密码,练南春则手疾眼快地实际操作着。
终于罗凤娓说完了最后一个字,而练南春也完成了最后一步操作。
众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瞅着。
只见那扇暗门缓缓移开,后面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墙洞,内置一只镶金缀玉的锦匣。
练南春颤抖着手取出那只锦匣,放在旁边的书案上,小心翼翼打开了,但见锦匣内光华缭绕,映得满堂皆辉。
众人不由一片惊呼。几乎每个人心中都发出同样的慨叹:难道这就是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吗? 难道这就是那方多少人梦寐以求、甘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一国至宝吗?
练南春慢慢从锦匣内取出玉玺,只见此宝方圆四寸,由和氏璧玉雕刻而成,通体润泽,晶莹剔透,上面发出的绿莹莹的光彩晃得人有些心神恍惚。
国玺的一角似有损耗,镶着金边;正面则镶嵌着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练南春定定打量着这件多少人为之争得头破血流的宝物,几分苍白的脸几乎全被自己悸动的眸光所照亮。
这时她没由来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遂支撑着手臂顺手扶住了身前的书案,才勉强把微微颤抖的娇躯稳住。
“练姐姐,你……你怎么了?”细心的罗凤娓发现了她的不对头,急忙抢前两步扶住了她有些虚晃的身躯。
她心里的潜台词: 是不是因为太过忙乱紧张动了胎气了?
“我没事。”练南春轻轻摇了摇头,冲她投过一个浅淡的抚慰的眼神,然后便言归正传,“事不宜迟,咱们先回去复命吧。”说着便把国玺递到了罗凤娓手里。
是啊,形势万分紧急,何况她们手里还握着如此至关重要的宝物,不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此时罗凤娓也无心再多说什么,只接过国玺头前而走;练南春与一干侍卫紧随其后。
就在罗凤娓小心翼翼抱着国玺走出锦阁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袭击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一股暴涨的罡风如同凭空卷起的惊涛骇浪,带着霹雳雷霆的气势冲着罗凤娓整个人不容分说倾泻了去!
罗凤娓脸色大变,慌忙侧身闪避,可是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得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甚至不待她反应过来,前心已被对方凌厉的掌势撞个正着!
“嘭!”巨大的声响如同银瓶炸裂了般,她娇柔的身躯仿佛一只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然后便重重跌在地上,嘴一张,一股咸腥的血气瞬间喷出。
而她手里紧紧托着的镶金玉玺也在罡风的强烈冲击之下斜着飞了出去。
“罗姑娘!……”练南春惊呼一声,“燕子掠波”,身形如电飞奔过去,颤巍巍俯下身扶起了倒在地上重伤不起的女子。
但闻空中风声飒飒,应声去望,只见半空腾起一条矫捷的身影,一式轻灵的“怀中抱月”,拧身,探臂,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来人已将那件至高无上的宝物揽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上!
“李瑞允!……”练南春漆黑的眸子里恨意汹涌,咬着牙道:“怎么会是你?”
那中途突然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国玺之人正是天枭帮主李瑞允!他身后还跟着白羽道士及数十名大内侍卫,一个个皆脸色沉郁,眼中尽是杀气。
“怎么就不能是我?”李瑞允转过身不慌不忙把镶金玉玺递给了旁边的白羽道士,眸光猩红,声音嘶哑,“既然你们能来夺取镶金玉玺,我们为什么就不能?”
对方咄咄逼人,练南春却神色寡淡。她知道,他们已然穷途末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只是明明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这么争强好胜、像只拼死挣扎的困兽似的,有意思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轻噫一声,又低头看了一眼俯伏在自己怀里气息奄奄的罗凤娓。
此时的罗凤娓脸色雪白,断断续续喘息着,胸肋处的旧伤又挣裂开来,鲜血汩汩滔滔染红了她胸前的素衣,那样子瞅着真的凄惨之极。
本来数日前在杨婉儿的墓碑前,她便被白羽一剑刺中胸肋、身受重伤;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这次重创比上次犹有过之,对这个伤痕累累的弱女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想着这些,练南春愈发的愤怒。她抬头阴郁冰冷的眸子死死瞪着那个疯批暴戾的男人,“李瑞允,得亏你还是堂堂的天枭帮主,对一个重伤女子就下这样的狠手?而且还是背后袭击,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份了么?”
李瑞允冷笑一声,“过份?哼哼,练南春,你少拿这些无聊的话来教训我!这个女人与婉儿那人串通一气、居然把国玺的秘密泄露给了你们——就这种罪行死一千次、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如今她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你……”恨恨望着李瑞允,他的脸上还挂着没有消退的戾气,练南春紧挫着牙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不由又低下头,望着那个已然气若游丝的可怜女子,低低唤着,“罗姑娘,罗姑娘……”
她已无力应答,嘴唇只微微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出什么,终是一字未出,便恹恹垂下头,一动不动了。
她死了,终究还是死了,死在了那个她曾经死心塌地为之效忠的主子手里;同她的至交姐妹杨婉儿一样,到死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