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任务失败,意味着我动心了。”狐王胤坦然自若地答。
宴淇却愤怒地站起身,指着他骂:“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狐狸精,怎么可能有真心?你一定是用花言巧语,蒙骗了她!”
“在大人眼里,我就如此不堪?”花楹就像在找骂似的,明知道宴淇厌恶他,还自取其辱地问。
宴淇心底的仇怨在这一刻仿佛具象化了,他抽出短刀,反手用力握住刀柄,眼眸似淬了毒:“你心思歹毒,把人当棋子玩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脑子再好的狐兽,也只是狐兽而已?你能利用别人一次?还能利用别人第二次?”
“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利用过谁?”花楹还在追根究底,一点不怕宴淇把当初的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宴淇也知道当初的事,是因为他太过冲动,这才着了花楹的道。
花楹做事,滴水不漏。他吃了哑巴亏,就算现在把事情讲出来,他也不占理。
但是他就是恨。恨花楹狡诈诡谲,也恨自己年少冲动,坏了大事。
“你利用的人还少吗?谁不是你掌中玩物?谁不是你随意拨弄的棋子?”
“大人当初跟我一起入赘鬼蜮,一起侍奉鬼怪大人。你现在这样说,将鬼怪大人置于何地?难道她在大人的眼里,也是愚昧无知任我拨弄的棋子?”花楹是懂引导的,无论宴淇怎么骂他,他都没什么情绪变化,冷静得好似方外之人。
原本宴淇还能控制住情绪,可花楹却在后面补充道:“夫人跟我互生情愫、心意相通,互为彼此的初次。怎么到你嘴里,却成了如此不堪的苟合?夫人聪慧果断,岂是你嘴里那等愚昧之人。”
花楹话语里那些字眼,像闷雷一样击中宴淇。互生情愫、心意相通、初次……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怒不可遏地对着花楹抨击道:“当然是!她不仅愚昧还好色,跟亡国的昏君有的一拼,没心没肺、无情无义,昏庸无道……”
尚小美被骂得体无完肤,其实很多事,过后冷静下来,都能想明白其中的蹊跷。
但是身处局中的时候,难免被形势所扰。此刻她耳里全是宴淇责骂自己的话。
再好的心性,也磨没了。更何况她对宴淇还有情,有情就更容易感情用事。
心里难过,尚小美也不再忍耐,从暗处走到明处,等宴淇愤怒的指责声戛然而止时,她的声音才悠悠地响起:“我是真没想到,我在你的心目中竟是如此昏聩、差劲的人。”
宴淇脸色大变,当他意识到自己又被花楹摆了一道时,就跟当初被赶出尘封岛后,他日日夜夜睡不着,悔恨自己着了花楹的道一样憋屈。
他心里好着急,想解释,想尚小美能听懂自己的心声。可是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他又该怎么解释?
他的真心,尚小美当初已经扔了一次,现在又怎会珍惜?
他还能做什么?
除了杀了那个阴险的狐狸精,他还能做什么?
尚小美没等到宴淇的回答,却看到宴淇手持短刀,突然暴起,凶猛地朝花楹冲了过去。
他竟也会瞬移,而且瞬移的距离非常远。
花楹在宴淇朝他冲过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站起身,两旁的侍卫立刻将他护在重重遁甲之后。
这也给了尚小美营救花楹的时间。
宴淇的攻速太快了,他的出招方式特别诡异,像阴冷的蛇在地上流窜,身体可以任意扭曲,以常人无法做到的不可思议的动作进攻。
那些招式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尚小美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宴淇受伤时的情形,他的骨头被大麻子他们弯折到一个恐怖的角度,分明已经折断了,事后他却能将那些骨头全部复位,手照常干活,一点事都没有。
那个时候她已经察觉到宴淇的体质特殊,应该是猫兽的柔韧度比其他兽人的柔韧度都要好。
现在看来,他这段时间练的应该是类似于柔术一样的武功。只有柔术,才会利用身体的柔韧性和绞杀的动作,缠死对方,跟现在宴淇用的招式很像。
当宴淇三两下,撂倒了花楹身旁的侍卫时。
尚小美也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她一言不发地用抵住宴淇的太阳穴,逼宴淇停手。
宴淇伸向花楹的手,五根手指甲突然暴长成爪,五根锋利的指甲眼看就要陷进花楹的脖颈,尚小美适时地制止了他。
“住手!不然……我杀了你。”尚小美沉声道。
这应该是她对宴淇说过的最绝情的话。
宴淇一怔,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她。
“你要杀我?你这个……笨女人!坏女人!不折不扣的大!”宴淇怒了,满腹委屈化成责骂。骂着骂着,自己先哭红了眼。
尚小美咬牙:“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果然进了红日帮,什么都变了。”
“你说什么?”宴淇如遭雷击,他骂尚小美时带着怨带着痴。
可尚小美对他的评判,却是冷静的失望的。
她真的在嫌弃他。
嫌弃他粗鲁,嫌弃他脾气差,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软萌可爱,纯情有趣的弟弟了。
他经历了那么多辛酸委屈、艰难困苦,被她伤得那么深,到头来,她竟嫌弃他变了。
“我不管你是宴淇也好,徵徵也好,这里是陌上之地,狐王胤是我的男人。你想伤他,先过我这一关。”尚小美举着枪,再次强调道。
宴淇的目光先是不可思议,接着转化成癫狂,狂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