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这怂样,还学人做捕快!”/p
直到不远处响起轻蔑之声,叶言才好不容易缓神过来,哆嗦出声:“杀,杀人了!”/p
惊惶也就不过片刻功夫,眼中就恢复常态,淡定自持。/p
“尸体”于她,本就不是什么好新鲜的了。微微让她稍感震惊的便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见着“凶案”现场。/p
之前到她这儿的,大多已经是“前尘已了”,就算有没能沉冤昭雪之主,那也不在她的操心范围之内。/p
她所能做的,就只是尽量挽回逝者最后的那份尊严,好叫生者能够稍放宽心,送逝者最后一程。/p
短短功夫,叶言脸上的表情就变换了好几种,叫周围之人,都有些看得不真切起来。/p
最先踹她那人,又再次发话:“说,你为什么杀她?”/p
叶言胆子是大,但也还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平白无故给她扣这么大顶帽子,她敢戴,也承重不起啊!/p
问话的人虽然着一身便衣,但听这口气,也不难推断出对方亦是官门中人,且职位比她,只高不低。/p
“大人,卑职冤枉,卑职就只是路过,断不敢杀人啊!还望大人明察!”/p
叶言唯唯诺诺出声,态度那叫一个诚恳。甚至连视线都规规矩矩,没有逾越半分。/p
“还敢说自己冤枉?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匕首?”/p
顺着问话之人的示意,叶言这才注意到死者胸前插着的匕首,手亦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腰间。果然,早上出门前佩戴的匕首没影了。/p
出门得匆忙,她也没怎么留意,随意就将屋中的匕首别在了腰间。此时,要叫她认,她还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p
吱吱呜呜半天,也只能勉强抗争道:“大人,这匕首确是卑职的,但这人真不是卑职杀的。卑职到的时候,只发现有异常。正准备看个究竟的时候,就被人从后面拍晕了。所以,卑职也不知道这匕首怎么就插到死者身上了?”/p
叶言本是疑惑地软了语气,在他人听来,倒像是心虚。/p
站在远处的人,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三哥,你还跟他废话什么?人赃并获,就是他杀的!”/p
“大人,这怎么能算是‘人赃并获’?这明明就是‘栽赃嫁祸’!大人,你可得明察秋毫,不能冤枉了卑职啊!”/p
叶言猛一起身,也管不了什么身份地位,直视发话之人,当即抗辩出声。/p
话一出口,难免还是心虚了几分,一时竟找不到视线安放的位置。/p
不过就这随意一瞥,却也让她是莫名头大:这冤家路窄,还真不是一般的窄!叶言满脑子便只想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去!/p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出现在案发现场,要说只是巧合,怕都没人会信。/p
“你只有一炷香的功夫!”/p
“冤家”微掸了掸自己的衣衫,慢悠悠开口,意味深长。/p
她就知道高高在上的指挥使大人不会信,只是,这一炷香又是什么意思?当下便将自己“求知”心发挥得淋漓尽致。/p
微仰起头,睁大了眼睛,满心疑惑,“大人,请问什么一炷香?”/p
东方汐原本低垂的眼睫利剑般划了过来,惊得叶言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心虚不已,“大人——”/p
“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自证清白!”/p
东方汐嘴角噙笑,却冰冷道来,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p
让她自证清白?这不是让她找死嘛!她只是一个入殓师,又不是真的捕快,哪里会探案?何况还只有一炷香的时间。/p
话说,这一炷香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半个小时?十五分钟?/p
叶言纠结得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顿时口干舌燥。“大人,您看这时间能不能稍微长点……”/p
“再废话,你就只有半柱香的时间。”/p
耳旁之人厉喝出声,差点没震破她的耳膜。当真是一个臭脾气,急性子。/p
再抬眼望去,指挥使大人依旧冷着一张脸,毫无商量余地。/p
罢了,生死有命,她不是早就看开了吗?/p
叶言不敢多作耽搁,便只能从自己最拿手的开始……/p
什么味道?/p
刚一凑近,一股奇怪的味道便充盈鼻间。叶言眉头不经意皱了皱,也只当是女子的香粉,便也未作细查。/p
死者是一名女子,年龄也就十六七左右,容貌娇美,身材——等等,我是在干嘛?我是在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p
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叶言可是在心底狠狠咒骂了自己一通。/p
深嘘出一口气,这才细心查看起死者来。/p
死者衣衫凌乱,暗红爪痕亦从脖颈遍布到半露的胸前,显然死前曾经遭受过侵犯。/p
再看向身上的伤口,虽然她也不是很肯定,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p
稳定了心神,叶言才敢张口,“大人,死者脖子上的伤口细且长,应该是很薄一类的兵器所致,断不是卑职的匕首所成。”/p
东方汐并未出声,甚至连低垂的眼眸都没有抬起,全然作听而不闻。/p
“死者胸前出血少,说明匕首是在死者死后才被人插入体内。死者真正的致命伤,便就是脖子那一剑。卑职斗胆,能造就如此细小的伤口,武器定是软剑一类……”/p
哪里知道,她费尽心思说了这么久,对方依旧没有什么过多反应。/p
“大人——”叶言终是忍不住再次轻唤出声。毕竟,对方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