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不是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想整她,但眼下,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未免多生事端,她也只好编这么个蹩脚的借口。/p
显然,在场之人,无一人相信。/p
“啧啧,这‘掉水坑’事小,可要是某个人自己不收敛,在外面惹出什么麻烦,丢了玄武的脸面可就不好说了。”白无尘毫不避讳,故意挖苦出声。/p
“五爷,今天的事儿,纯粹就是个意外,不关默默的事儿。”路悠然实在看不下去,急切插话。/p
他答应了叶言,不多话。/p
“路捕快,我们玄武的事儿,还没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白无尘咄咄逼人。/p
“悠然!”叶言拦住了身旁之人,刻意压低声音:“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儿,我自会处理。”/p
打发走路悠然,叶言这才抬眼扫视了堂中之人一眼:这里的人,果真没一个容得下她。/p
一开始还泛着淡漠的眼神,不经意冷上了几分,嘴角浮起的苦笑,直刺人心。/p
这个场景,是多么的熟悉!/p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地站立在屋子中间,顶着众人或厌恶,或鄙夷的目光。/p
没有人来过问她到底有没有事?没有人哪怕流露出半分的关心。/p
她以为她的心早已麻木,对一切都可以不加在乎。殊不知,当场景再次浮现,回忆一幕幕重演之时,她才知道,她终究放不下,也忘不掉。/p
咒骂声,纷至沓来,刺得她心下生疼。/p
“小七!”触及到叶言眼底的那一抹绝望,东方汐忍不住心下一颤,上前关切:“你先回去歇息。”/p
目送着叶言落寞的背影离去,东方汐也未曾察觉到自己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慌乱。/p
“老大!”方璀轻唤出声,“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p
“有什么好查的!就他那个性,指不定以前得罪了多少人?”白无尘嗤之以鼻。/p
“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说老七现在也是玄武的人,不给他面子,那就是不给玄武的面子。”/p
方璀偷瞄了东方汐一眼,又继续委婉道:“不过老七这性子,倒不像是传闻那般,不知轻重。”/p
“二哥说得没错。”娃娃脸也凑上来,一本正经:“之前老大不是叫我去查老七吗?那时查来的讯息里,老七那就是一个打着‘捕快’的旗号,不务正业,整日与地痞流氓为伍的小混混。可老七进入玄武也有段时日了,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不着调之人啊!”/p
“难道——这个小捕快是假的?是有人冒名顶替?”白无尘迟疑出声。/p
“可干嘛要冒充一个小捕快?”娃娃脸眉头微蹙,不无疑惑。/p
“如果老七真是有人冒充,那对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玄武!”方璀双眼微眯,缓缓道来。/p
白无尘似猛然想起什么,附和出声:“我原先就纳闷了,他怎么会知道那舞姬是中了蛊毒,却又说对蛊毒不了解。现在想来,怕也是他在故意扰乱我们的视听。”/p
“说起这个,老七好像是有些不一样。”娃娃脸也是一脸思索状,回忆起来:/p
“不说远了,就说太皇太后寿宴上,那海食,就连二哥这么见多识广之人,都未曾吃过,但老七却吃得那般‘熟练’。”/p
“对,还有捉拿石英那一回。石英何其狡猾,光是我们玄武,就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才查出些眉目。可那小捕快,短短几天,就能洞悉一切,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除非……”/p
白无尘犹豫了几秒,才接着推测:“除非是他背后有人。”/p
“你们说够了吗?你们真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p
耳听着他们对叶言的揣度,又回想起方才叶言眼底的那一抹决绝,东方汐就置气难消:“我说过,小七是我的人,你们怀疑她就是在怀疑我。”/p
“老大息怒!我们也只是——”/p
“够了!狐狸,他们不明白,你难道还看不穿吗?”东方汐微微收敛起脸上的怒气,望向远处,沉声:/p
“她或许是没有把心完完全全交给玄武,但你们又给过她机会吗?同伴之间,最经不起的就是猜疑。”/p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如遭五雷轰顶,不觉愣怔当下。/p
毕竟,严格说起来,他们确实从未真正把她当成自己人。/p
重活一世,叶言有想过,是否为了活命,便得过且过?但,心底里仍不时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徘徊:被束缚的灵魂,活着比不上死去。/p
就好比是被判处了终身监禁,叫人在绝望中彻底沦陷,比死刑还要来得痛苦百倍。/p
不错,她从来都不向往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也不憧憬生死相依的爱情,在她叶言的字典里,最弥足珍贵的两个字眼,那便是——自由。/p
在之前,她还有过迟疑,但经历了这么一件小事之后,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坦然去接受这样的生活。/p
一个从来都只能小心翼翼,仰人鼻息的“傀儡”。/p
如果说之前想要逃离天门,逃离玄武的想法,还只是一颗未曾萌芽,甚至只是一颗坏死的种子。/p
那么经历了今天这“一盆水”的“浇灌”,这颗种子不仅萌芽了,而且是转瞬间便成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p
游船遇刺,终究是件大事,考虑到各方安危,安和公主出题的日子便顺延至半个月之后。/p
当然,这也正说明了,皇帝给他们玄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