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日皇上都说什么了吗?”/p
“不知道!”/p
“皇上担心自己命不久矣,有心传位,问我人选。”东方汐倒是丝毫不避讳,坦言道来。/p
叶言眉毛不自觉一挑,“传位之事,他不问朝臣,竟问你一个——”/p
后面半句,硬生生被对方的视线给逼了回去。转而缓和语气,另言它话。/p
“大人不必跟我说这个,我就只是个乡野女子,不懂得这些家国大事。”/p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推荐了谁吗?”/p
叶言其实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这谁当皇帝?只是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又不太好意思不给面子。/p
“不知大人以为谁人合适?”/p
“夜王!”/p
“夜王?”这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大人不是同夜王……”/p
“同他怎样?不合?”东方汐追问着,噙笑开来:“在你心中,我就那么心胸狭隘?不识大体?”/p
难道不是?/p
“皇上表面没说,但也深知,一众王爷,早就各有计较,狼子野心。若凌国还想要有安稳日子,此人就只能是他。”东方汐句句说来,眼中亦在同一时间浮起一抹难色。/p
“大人就不怕,一朝夜王掌权,天门便难有立足之地?”/p
叶言又不是傻子,当然也看得出这两人是水火不容。/p
眼下相安无事,都还多得皇帝从中斡旋。这真要天下易主,这天门怕是也要更名了。/p
“怎么?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东方汐眼中阴霾尽扫,欺近嬉笑开来,“我东方汐何时会做断自己后路的蠢事儿?”/p
“呵呵——”叶言干笑两声,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大人既已有考量,倒是我小人之心了。”/p
“不过——”视线掠过叶言的额头,转而停在那一双如墨的眼睛上面,“不过天门如今都挺好的,我不打算换地方了。”/p
“大人的意思是?”/p
“皇上不能有事!”/p
嘴角不自觉一抽:这生死有命,他想拦也要有那个本事?/p
“不知大人有何高见?”/p
“我已派老六回家,寻找救治之法。”/p
“六爷?”叶言当即黑线。/p
把皇帝的性命,交给一个成天就知道使毒,拨弄小玩意儿的人,这靠谱吗?/p
“想什么呢?”东方汐一记脑嘣儿弹来,疼得叶言龇牙咧嘴。/p
“哟,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又是一阵轻笑。/p
叶言当即黑沉下脸,不满抗议:“东方汐,我是人,不是木头。我不喊疼,那是因为没必要,但那并不代表我就不疼。”/p
“知道疼就喊出来,又没人笑话你,一个人在那儿瞎撑什么?”/p
东方汐探出手去,轻抚上对方额头,揉捏起来。“还疼吗?我这也没使劲儿啊!”/p
“没使劲儿!你是看没能一下子敲死我是吧!自己习武的,力气有多大还不知道?”/p
叶言瘪嘴嘀咕着,丝毫未察觉到东对方眼底那一抹漾开来的温柔。/p
眼瞧着一具具已然失了光彩的躯体,叶言就忍不住感慨:这人啊,生前无论有多风光,死了还不是尸体一具,会腐,会臭。/p
这才多久,谁还能认得出她们到底谁是谁?曾经又是多么的明艳动人?/p
可叹的是,他们如今,非但没能揪出幕后黑手,更甚至连对方的动机,也未能窥探一二。/p
玄武这次,当真是遇到了劲敌,输得彻底啊!/p
视线在三名死者间来回逡巡,叶言又忍不住心生疑问:/p
如此成功的虐杀,为何会突地中断?/p
当真有如此手段,若真想要行刺邻国安和公主,那也只是小菜一碟。可自打船上遇袭之后,安和公主一直相安无事住在行宫。/p
难道对方志不在于挑起两国战端,好从中渔利?/p
亦或者,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再或者说,眼下就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p
思及一二,叶言还是觉得,更大的暴风雨,来临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如此说来,到时就算是她,怕是也未必能全身而退。/p
“叶姑娘怎么过来殓房了?这地方可没姑娘家喜欢过来!”陆晩儒雅出声,站立门口。/p
“四爷!”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叶言些微有些窘迫,“不请自来,还望四爷见谅!”/p
“叶姑娘不必拘束,我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只是这地方,平常都少有人愿意过来。”/p
玄武里,除了他,根本没人愿意踏足这个地方。/p
前些日子,苏梓默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最近,却也不叫他意外了。倒是这个叶言,似曾相识。/p
“不瞒四爷,我之前也在义庄呆过,所以对于这些,没有避讳的。”叶言平静道来,自觉退避一边。/p
“喔,这我倒是听说一二。叶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陆某佩服!”/p
“四爷过誉,叶言也不过是稍微比别人看得开一些。”/p
在陆晩就要给尸身拉上白布的当下,叶言又上前一步,“四爷,不知萧贵妃脸上这两个黑色印记为何?”/p
陆晩动作的手微一停顿,便又将白布拉扯下,凑近细细审度起来。/p
“之前倒是没见到这印记,该是这一两天才显现出来。”/p
边说着又转身去到一旁的工具盘里,取了银针,镊子,小勺,瓷碗一类,紧接着又是一阵试验,最后得出结论,“是黑锡!”/p
“黑锡?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