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新月手刚伸入水中,听了沐楚问题便是一笑,从容洗净脸再擦干后,方神神秘秘地道:“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沐楚听话的转开,余光里偷瞟到她背过身,似是把手伸进了衣服里,捣腾了一会儿,又转回来,手里多了一根两三指粗细拇指长短的木头。
聂新月走到沐楚面前,晃了晃木棍:“把这个在腋下夹紧,脉自然就摸不到了。你到的时候,我胳膊又酸又胀,只得夹松些,大约脉就变得奇怪了。”
沐楚扶额,他怎么将这回事忘了。“你就不怕来的人识破或者先到的是容止水?”
聂新月将那小段木头放到桌上,颇有几分不以为意:“识破便识破,是便是呗,难道我的境况会比那时更差?而且,我觉得是你的几率大些。”
不知名的情愫在心里猛地一绷,沐楚挑挑眉,“为何?”
“第六感。”
“那是什么?”
“呃……”聂新月神色一滞,思忖了下,笑道:“我有你没有,聪明人有笨人没有的东西。”
好么,这是在变着法子说他笨啊。
面上不动生色的微微一笑,他轻轻转动手中茶盏,“是了,我可不会聪明到,居人屋檐之下,却去得罪屋子的主人。”
聂新月撇撇嘴,哼了一声,“那你不如送我回去,继续关着?”
沐楚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轻倚到身后的桌子。“弄出这样一场火来,除了见我,你不就是盘算着从容止水的结界里出来,若三天后没有转机,逃走方便些?我怎好令你失望?说说吧,这场大火你又是如何捣的鬼?”
聂新月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还得感谢容止水那个破结界弄的太敷衍了些,只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却半分也没限制灵气流动。你是知道的,凝聚各种属性的灵气如今于我来说实在只是小事。那林至斌从我这里走了之后,我便使了个火咒,*,越烧越旺。起初我怕守门的发现,便用土灵气化个罩罩上,自己在外面看着。待火势旺盛,就反过来用那罩罩住自己,直到他们将火灭的差不多,才散了大部分土灵气,只用少量护着自己的身子,在火里滚了一滚。”
灵气化形?
沐楚略略一惊,托起茶杯对着聂新月道:“丫头,用灵气给我化出这个茶盏来。”
聂新月正兴高采烈的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听了沐楚的这个要求后愣了片刻,才不明所以的翻开手掌。
原本无形的灵气在她的手掌上慢慢显出赤、黄、青、蓝、紫五种颜色,跌跌撞撞地聚拢到一起,拼凑出个模模糊糊的茶碗状。聂新月拢起眉,五彩慢慢流转,茶盏的形状却依旧很是模糊。
五彩倏地消失,聂新月垂下手来,叹了口气,“唔,这也太难了。我现在只能勉强做到刚刚那种程度。”她委屈的咬住下唇,半晌才松开:“是不是很笨?”
很笨?!沐楚听得瞠目结舌。这丫头对笨是怎么定义的?
之前她与木连交手,用灵气抵挡木连攻击时,他并未在意,毕竟灵力充沛的人都能做到这一点,而她的灵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谓比任何人都来的充沛。可要将这虚无的灵气化作实物形状,就需得有极强极细致的控制力。
聂新月驾驭灵气的能力未经雕琢,便能粗略的化出个大概的形状来,若是得人调教,不竭的灵气在她手中肆意化形,那她还去背那些法咒做什么?
他干咳两声:“不错,你简直笨的难以置信。”言毕便看向聂新月,等着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果然,聂新月欲还嘴又止,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对着墙踢墙角去了。
沐楚猜想,聂新月此刻一定是在骂他。他笑了一笑,方道:“笨得快赶上容止水了。”
聂新月飞快的回过头,看了沐楚一眼,迅速的垮下脸来:“你提他做什么?”
沐楚笑意不减:“只因他也只能做到像你那般的程度罢了。你所见所学的法术,是将灵气蓄于丹田,在体内运转,转为灵力,再结合符咒等化做实物,使将出来。虽则灵气化形用起来更为方便强大,然而要后天练成这个,远没有直接练法术来的快。是以能凝聚自然中的灵气直接化形的,少之又少。想不到你竟先天就是这块料。想来,五灵体都是对灵气极其敏感的。”
聂新月愣愣的看着他,木木的道:“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前人修路,后人享福。”沐楚柔下目光,上前揉了揉聂新月不长不短的头发,“等程兰的案子一了,我便教你如何能更好的控制灵气。”他手下动作一顿,突然想起此事不能张扬出去,于是又拉长声音,卖了个关子:“不过——”
“不过什么?”聂新月炯炯的目光里瞬间覆满了急切。
“不过在得到我的允许之前,绝不可以将你可以控制灵气化形的事说出去。你还是要继续学博士们教的那些法术,免得在人前露出马脚。”
聂新月呼出一口气,使劲点了点头,满满的笑意溢出嘴角:“我答应你就是,便是祈雯,我也不叫她知道。”她突然敛住了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万一我在禁地练习时被司业看见,那又怎么办呢?”
沐楚沉吟片刻,道:“我想个法子,叫他再也不去禁地就是了。”
聂新月点了点头。“对了,我忘了与你说,程兰是被人收买,才特意监视我,出卖了我入禁地的事。”
她详细地与沐楚说了昨日她与程兰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