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又传来一些杂乱窸窣的声响,张琳估摸人大概散开了,想探出头瞧一瞧。但她还没动作,陈颀威就把她的脑袋摁到胸前,人也往墙壁里贴的更近。
然后小巷尽头响起一个缓慢的脚步声,那人走几步就会停下来,张琳用头发梢想也知道他是在查探找人,不禁紧张起来。
声音渐近,终于路灯下出现一条影子,黑影的脑袋四处转着,很快就挪到了两人躲避的门洞。
张琳揪着陈颀威衣服的手用力的都发白了,心脏也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相反的,陈颀威的心跳却没有一丝紊乱,张琳耳朵听着他一下一下稳健的跳动,干脆把脑袋埋得更深。
说实话要是只有几个人的话张琳还真不怕,但这么十来个混混一起上,陈颀威就算学过格斗也铁定要吃亏。所以与其说张琳在担心自己,还不如说她担心陈颀威要多一些,因为遇上这种事,冲在前面的只会是他。
那人探头探脑的四处环视,在门洞前只凑近了向里张望,并没有想要进来的打算。而张琳她们躲的门洞里还有一些丢弃的家具,两人在里面除非人走进来,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果然小混混没发现他们就继续往前,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张琳才从人胸前抬起头。
漆黑的门洞里没有一丝光线,两人紧贴着,甚至能感受对方每一次呼吸。危机解除,张琳终于注意到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接着脸开始发烫,幸得这里暗,要不她觉着自己的脸肯定红的没法见人了。
“走吗?”张琳本来是很正常的询问,奈何门洞里过于安静,她不自觉的压低了分贝,所以说出来的话竟像害羞的呢喃。当然,话里自带的些微撒娇害羞意味,张小琳同志是坚决不承认的,她坚信一切粉红泡泡的都是这鬼地方造成。
“再等一会儿。”
张琳总觉得陈颀威话里带着些喑哑,但她想多半是自己心里有鬼才听谁说话都不正常。
小混混们已经全走远了,街道又恢复了本来的冷清寂静。
张琳低着头,本该安静下来的心脏却没有随着危险走远而稍稍减缓,她觉得在这呼吸可闻之处,对方绝对能感受到她丢人的狂跳。
“那个···”
陈颀威一直环着她没有动作,张琳有些尴尬的抬头,想说说话转移注意力,但她刚仰起头,带着细茧的温热手指便划过她脸颊,最后到达唇边。
张琳自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比她脑袋动的更快的是那颗不安分的心。
光线太暗,什么男主在一片微光中俯□子之类的完全是扯淡,漆黑一片的门洞里张琳只能用气息去确认那人的存在。
伴着呼吸渐近,张琳脑子开始打结,甚至连无措都跑到爪哇国去了。最后只能唇间去感觉对方急促的呼吸和一丝丝狂乱。
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张琳惊讶的发现自己一丁点想推拒的意思都没有。然后心里千思百转的意味都只化为一个念头:是他了,就是他!!
也许老天终于可怜了一下张琳这颗饱受摧残的玻璃心,回去的路上两人倒没再遇上什么事。
但相比于什么过后就害羞啊不敢对视啊什么不敢碰到对方啊的扭捏,两人却没有一丝矫作。这个温存也热烈的吻更像是一种确定,再说十多年的感情早已不能用单单的爱恋去形容。
“啊,又要翻墙!”张琳带着陈颀威走到学校后门,熟门熟路的找到路边的几块砖头想要垫脚。学校的墙不算很高,而且经过张琳的考察这里是最矮的地方,至于那几块砖头,总有那么些特殊情况,大家也是早有准备的。
不过既然陈同志在此了,张琳同学,你还用的上那些凡夫俗子的办法吗。
陈颀威退了两步,然后助跑过来直接在墙上借力一下就跃上墙头对她伸出手。
张琳是知道他平时有做过些特殊的训练,但这明显是电影里的动作不科学啊!还有,这厮是不是经常翘课迟到,要不怎么这么熟练!谁来告诉她以后要是陈颀威家暴怎么办,当然,她担心的不是她自己,万一两人的小孩犯个错之类的,以陈颀威的性子,还不被揍个半死。
好吧,张小琳同志你想太多了,因为你超凡的家庭地位,两位小朋友在出生那一刻就坚定地抱好了你的大腿。
陈颀威把张琳接到墙这头才又翻了回去。张琳这次的理由是在图书馆呆太久,鉴于她上次考第一的辉煌战绩,周阿姨也不疑有她,只唠唠叨叨叮嘱几句就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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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威威,你的手怎么弄得,怎么都青了!”陈母给人端宵夜时注意到他的伤惊呼。
陈颀威不在意的扫了眼:“今天遇到了几个混混。”
“混混!?”陈母闻言皱眉,最近治安不太好她也是知道的,而且加上一些电影的流行,现在学坏的青年是越来越多。但自家人遇到小混混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妈,没事。”陈颀威几口吃完东西又埋到书里去了。
“不行,你这伤口必须要处理。你在部队里训练受的伤跟这种怎么比,要是那些人身上带着病被感染了怎么办?你等着,我去找药箱。”陈母在儿子健康方面是一点也不退让,说着就走了。
结果没一会儿,不仅陈母来了,连陈父都急匆匆的走进来。
“爸。”陈颀威见到陈父立马起身。
“你坐,我只是问问你今天受伤的事。”
“嗯。”陈颀威闻言正襟坐下,这是他在爷爷和父亲面前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