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帆则一直沉着脸看着大夫人的动作,既不劝慰,也不加入,倒是难得的收起了他一贯火爆的脾气,冷静的等待着自己母亲发泄。
跟着回来的丫头们在二门时就避了出去,却还是被这阵密集的‘平平碰碰’声吓得胆颤心惊,而跟进来的冯氏却犹如老僧一般低头入定似得。
对这样的场面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如司徒帆一般并不劝说。
如此过了好一会之后,大夫人的动作终于开始有所减缓,冯氏也适时的起了一壶好差送入厅中,赶在大夫人没有开口之前便乖乖退了出去。
母子二人坐在满地瓷器碎片的狼藉花厅之中,彼此沉默着,谁也不曾开口。
大夫人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后,长长的叹息一声,便自言自语的说道:“错了,真的错了。”
司徒帆有些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张开嘴想要反驳几句,却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更加沉默的低头喝茶,丝毫不再理会自己母亲的状况。
如此好一会儿,大夫人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儿子,大夫人一脸的复杂,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无奈,眼神中间杂着些许心灰意冷的灰败之色,最后又转回正常,不再看司徒帆,只盯着自己的正前方,说道:“虽然司徒风不安好心,但是他那些话却是有几分道理的,咱们这次做得太过了,一直端着架子不肯服软道歉,被别人当众挑衅了几句就不管不顾的撞上去死磕,到底不明智啊。”
“也是我的错,被些许挑衅冲昏了头脑,着相了,我自己都身在局中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更何况是你这个一向火爆的性子,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就是意料之中,怪不得你,眼下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司徒帆本已经做好了再一次被一顿臭骂的准备,却冷不防的被自己母亲反过来安抚,一时间当真有些接受不能,转不过弯来,就连手中的茶杯因为惊讶而掉落到地毯上也不自知,只张大了嘴巴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盯着大夫人猛瞧。
待到确认刚才不是再幻听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娘,您有什么打算只管吩咐,儿子必定遵从。”
大夫人看司徒帆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反问道:“打算,打算?你怎么就不自己多动动脑子,自己也想出个办法来?就知道听我的吩咐,如此不长进,若是我百年以后,你又当如何应对?”
司徒帆眼见大夫人马上就要发飙,立马开口道:“儿子不是一向最信任您吗?况且这么多年来,只要是您安排下去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错的,儿子自是听您的,您身子骨硬朗健康,且莫再说那些惹人丧气的话了,一切都是儿子没用,不知道长进,累的您跟着操心了,儿子错了,您千万要消消气,保重身体。”
司徒帆几句话倒是说的有几分真心,但更多的是怕大夫人朝他发飙而故意讨好罢了,大夫人自己也是明白这些的,忍了好一会儿,才将心中那股想要责骂的念头给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如今这个局面,自己这儿子必须得出面去挽回,万不能在这时候和他闹起别扭,白白耽误时间,拖延进度。
于是,大夫人只好勉强挥了挥手,说道:“罢了,我也懒得说你这些了,如今咱们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把今天发生的这种种事情所造成的影响降至最低,以最快的速度堵住府内府外,以及整个青州城的流言蜚语,以最大的诚意挽回和上官家的关系,争取到他们的支持。”
“还有就是你那个媳妇儿的事情,我不管你心中对她如何的不喜欢,不满意,不顺眼,都必须得给我装出一副深爱,喜欢甚至是宠溺的态度来,你需得记住,只有对她好,上官家才会支持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