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了院落,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没有任何声响,也不踏出一步。/p
白瑾走到太子门口,抬手准备敲门。/p
“白公子。”/p
白瑾看向一旁的津泰,收回准备敲门的手,跟上了津泰的步子。/p
“舒清已经一整天没有出门了,不吃不喝的,我有必要进去看看。”/p
津泰闻言,停下脚步,“五公主离开皇宫的那一天,殿下也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第二天,殿下像没事人一般去了朝堂。”/p
白瑾心中一堵,津泰陪了太子太久,太子那些曾经的过往,只有津泰一人参与了,他懂太子,比任何人都懂太子。/p
津泰抬头看了眼天空,“白公子,你不知晓殿下与五公主的往事,你理解不了殿下此刻的心情,我见证了殿下曾经放下所有身份,去一步步与五公主消除间隙,可是又能怎样呢,我也理解不了殿下的心情,感同身受,不过是安慰人的拙笨借口,殿下不需要。”/p
白瑾盯着津泰,忽然道,“可否告诉我一些,舒清和五公主的往事?”/p
许是白瑾的态度太过低微,许是白瑾的话语太过平静,津泰身子有一瞬间的呆滞,转过身看着白瑾,“知道了又能如何,这是殿下的心病,你帮不了的。”/p
“不试试怎么知道,至少知道了一些之前的事,我可以,去试着帮她,哪怕是徒劳无功。”/p
津泰忽然笑了,笑容里有一瞬间的释然,“我似乎明白,殿下为什么选择你了,你跟我不一样,我只知道,这是殿下的忌讳,所以我小心翼翼的避开,而你从来都是迎难而上,去徒手撕开那些遮掩。”/p
白瑾默然,这么久了,他如何看不出,津泰对太子也有意,只是津泰顾虑太多,或者说他不敢去跟太子坦白,过于害怕,让他彻底失去可以坦白的机会。/p
“陪我喝两杯吧,之前殿下还在东宫的时候,院子里除了先生最爱的杏花醉,还是殿下喜欢的竹叶青,殿下总说,烈酒抚人心,太过温润的酒,喝起来反倒没了自在。”/p
白瑾跟上津泰的步子,在津泰房门处停下,看到津泰打开门,里面满满当当的摆着酒坛子。/p
白瑾愕然,“这是你准备的?”/p
津泰没有理会白瑾,随手掂起一坛子,倒在了大份的碗中,仰头豪迈的一饮而尽,末了擦擦嘴,将酒坛子递给白瑾,“你也尝尝。”/p
白瑾学着津泰的样子,也倒了一碗,却并没有一饮而尽,而是端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p
津泰摇头,“这样喝可就没劲了,殿下以前,总是嘲笑我喝酒太过娘们,磨磨唧唧的,可你不知道,我喝那么少,是我怕,我喝醉了,就没人保护殿下了。”/p
“有年冬日,殿下让我温了酒,那天下着雪,很大的雪,殿下打着伞,让我提着酒,去找了五公主。”/p
“我记得那天是冬至来着,本该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殿下除了赴宫宴,就只有陪五公主一起过了。”/p
白瑾静静听着,他迫切的想要多有关太子的事情,有关他不曾参与的往事。/p
津泰又朝自己嘴里灌了一碗酒,继续絮叨,“这酒,是给殿下备着的,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这么喝酒,我这个样子,也是跟着殿下久了,习惯了这样的喝酒方式。”/p
“殿下总是在人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私下里,殿下对东宫里的奴才都很在意,谁出了什么事,殿下总是第一时间能发觉,然后悄悄解决了,殿下只当这是平常事,从来不会主动跟谁去说。”/p
“白公子,你是殿下的例外,殿下的规矩,在你身上,早就不管用了,殿下对你一次次降低她的底限,白公子,你别辜负殿下,她真的很好,值得最好的一切。”/p
“我知道,我从未想过要辜负舒清,之前的事情,是我太武断,伤了舒清。”/p
“白公子不用跟我说这些,”津泰自顾自的笑着,“殿下从未介怀过这些,许是殿下自小被无视惯了,白公子的一丁点珍视,都让殿下欣喜若狂,白公子之前与殿下对立时,殿下告诉我,不许伤了你,除了他,我没有资格可以去伤你。”/p
白瑾紧了紧拳头,心底内疚更甚,那个时候,舒清还想着护着他,可他自己,又都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一味的刺激舒清,伤害她,还美曰其名是为了帮她。/p
白瑾,你就是个滚蛋,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p
津泰没有理会白瑾的自哀自怨,“这些酒,其实是为了殿下偶尔想喝点,特意准备的,无论在哪,只要殿下需要了,就一定会有酒摆在她桌前。”/p
白瑾盯着津泰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他更希望,这样为太子准备妥帖的人,是他自己。/p
“白公子,殿下既然选了你,那么以后,津泰会护着东宫,却护不得太子,殿下的喜好,希望白公子能记下。”/p
见津泰准备说太子喜好,白瑾打断他的话,“不必了,从旁人嘴里听得的,哪有自己一日日相处下来观察到的更让人映像深刻,舒清的喜好,我更希望,是我自己记下来的,而不是被你告知。”/p
津泰偏头看了眼白瑾,“既然白公子执意,我也不强求,还望白公子记得今日的话,记得对殿下的承诺。”/p
白瑾垂首,“刻骨铭心,不敢遗忘。”/p
津泰还欲说什么,听得有脚步声传来,起身出了门口,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