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将萧含清身上的东西一一验过,确定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沾着这才笃定地说:“皇上,缘由并不在淑慧公主身上。”/p
“什么?”萧惠帝恍然出声,这才隐隐觉得手掌心有些发麻,他刚刚可是用了八成力气。/p
他慌忙回头去看萧含清,对方嘴角破了,流的血还沾在帕子上,脸上却笑得温和,只是这笑里,空虚的仿佛什么都没有。/p
“含清?”他颤着声音喊了一声,想要道歉却又说不出口。/p
皇贵妃也惊诧:“不是她?”/p
皇后一脸心疼,过去将地上的镯子玉簪什么的捡起来,亲手给萧含清重新挂上荷包,镇定道:“皇贵妃本来刚一怀上就胎像不稳,上次又腹痛,唉,许是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吧。”/p
皇贵妃挣扎着要起身:“娘娘这话什么意思?分明是有人害本宫!本宫这一胎好好的,怎么就是胎像不……?”/p
她突然住了口,她想起来自己刚查出有孕的时候,因为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太医便说自己胎像不稳。/p
皇后叹了口气,又对萧含清软声道:“你莫要怪你父皇,他也是......一时心急。”/p
萧含清有些迷茫的偏了偏头:“母后,您说什么?”/p
皇后愣了一下,自己和萧含清距离不过十指,怎么萧含清还听不清?/p
萧含清说完之后自己也沉默了一下,接着道:“儿臣的左耳有些听不清。”/p
面容平静,不悲不喜,仿佛这事情于她没什么关系。/p
萧惠帝连忙叫太医:“快、快来给淑慧公主看看!”/p
一阵忙活之后,太医战战兢兢答道:“淑慧公主似乎是......左耳失聪了。”/p
一旁的落葵惊得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p
萧含清听完后没什么反应,讽刺的笑了笑:“父皇不必担心,那不是还有右耳呢么,若是哪天父皇又一时心急,大可将我右耳也一并打聋去。”/p
萧含清的这一抹笑容,如同一支利箭插在萧惠帝心口,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亏欠这个孩子太多,对方甚至已经不再信任他了。/p
对方这一眼叫他有些慌张,萧惠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皇后无奈道:“含清,他毕竟是你的父皇,”言下之意是萧含清不该说这样的话。/p
萧含清轻轻嗯了一声:“是啊,是我父皇。”/p
这样做的人,恰恰是我父皇。这全天下和自己血缘最亲近的人,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现在竟然将自己打聋了。/p
“可有法子医治?”/p
太医仔细瞧了瞧,用棉棒小心翼翼的从萧含清左耳里清理了丝丝血迹,又用酒精消了毒,回答道:“若是悉心照料,不出月余大概就能好。”/p
对方是在萧含清左耳侧站着说这句话的,萧含清什么都没听清,她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左耳真的失聪了。/p
皇后连声说:“那便好、那便好,”摸了摸萧含清的头发无限怜爱道:“含清受苦了,忍一个月就能好了,嗯?”/p
萧含清听到自己的耳朵能好也没多大喜悦,低下头半晌道:“若没什么事,儿臣便回去了。”/p
说完后,她不再看任何一人,直接走了出去。/p
外面的阳光这样炙烈,照在她的身上恍若隔世。/p
落葵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扶着萧含清,半个字也不敢多说。/p
一阵风吹来,几团柳絮卷起来在地上翻滚着,一直滚到拾翠殿里面去。/p
殿门敞开着,萧含清终于见到了皇贵妃说的那副花开富贵孔雀图,果真十分珍稀罕见,那些不同颜色的玉料,被雕刻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泛着冷冷的光泽。/p
落葵心下难过,竟然小声啜泣起来。/p
萧含清收回眼神继续往前走,平静问道:“怎么哭了?”/p
“奴婢.……奴婢恨皇贵妃……今天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将您叫来侍奉也就算了,处处为难您也忍了,如今……”/p
萧含清杏眼中一丝绝望一闪而过,勾了勾嘴角,却是笑了起来:“为我哭吗?别哭了,不值当,我都不为自己哭。”/p
她现在竟然只觉得心中轻松,父母对儿女有生育养育之恩,自己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宫外,所以萧惠帝于她而言没什么养育之恩,生育之恩么……/p
她想今日那一巴掌已经还完了。/p
他们两不相欠了,所有的羁绊和亲情全都消逝,她不再傻乎乎的将自己的信任交予对方了。/p
一阵风吹过,万千柳絮飘飘悠悠掠过萧含清面前,她眼神追逐着这些自由随风的东西,握了一个在手中。/p
落葵扶着对方,只觉得对方身影摇晃,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眼睛看了看前方道:“唔,那边有棵好大的柳树,原来这些柳絮全是那上面的。”/p
两人信步走了过去,越近萧含清便能闻到一股异香。/p
“似乎是柳絮的味道,原来皇贵妃院子里就是这种味儿。”落葵恍然大悟。/p
萧含清眼神有片刻迷茫,她记得柳絮是没有味道的啊。/p
而且,多么巧,她转身向拾翠殿回首,这棵柳树偏偏所有柳絮都往那边吹。/p
萧含清默不作声的回去,将自己捡来的柳絮随手放到桌子上凝视着,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p
晴空进来倒了壶水,突然掩鼻问道:“公主,哪来的一股红花的味道?”/p
萧含清沉思中猛然眼睛一亮:“你说什么?”/p
想了想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