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叹她是妖界灵女,薄情寡义、心狠手辣,却没人晓得她曾也是个身披粉装素面朝天的无辜女子。/p
她唤做苏浅宁,自小同母亲生活在妖界的一处落穴中,过着妖奴忙碌而惨淡的生活。/p
大妖兽一怒便吃小兽、男妖君瞧见漂亮的妖奴便强取豪夺这些是她从小瞧到大的,而她母亲教她的不是如何反抗如何逃难,而是如何逆来顺受,如何听之任之。/p
她很奇怪为何自己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可母亲却让她对其他妖称自己两百岁有余;/p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没有妖尾巴,可母亲却偏偏妖要她时时刻刻戴着那只老鼠长尾;/p
她亦不明白为何旁的小妖都有名字,偏偏她没有;/p
她更不明白为何妖小爷、妖小姐学初级引灵术那么难,可她却瞧一眼便会了。/p
然她的母亲从不同她解释什么,只是又气又怯的让她莫再提那些问题,更是是她立了些匪夷所思的规矩。/p
“禁修习法术!禁摘除鼠尾!禁出头拔尖!”/p
她是委屈的,撇着嘴坐在长椅上红着眼,一股脑的擦眼泪,却又不出声。/p
每每她如此,母亲便会温情的坐在她身侧抚着她的背,声泪俱下道:“母亲也晓得……晓得这是待你的不好……可是……可是……咱们是妖奴,拔尖冒头是要得罪虎大妖的,本本分分的躲在妖群里方是正道。”/p
“可隔壁的牛晓晓也是妖奴,怎她就不用带鼠尾巴,就不用谎报年纪,她还有名字,还可以修习妖小爷、妖小姐们都不会的法术。”她啜泣道:“母亲这是从哪个洞勾勾里捡的我,不疼我罢了。”/p
每每如此,她的母亲便哭的愈发厉害了,哆嗦着嗓子,“都是为娘……为娘的不是……”/p
起初她相信母亲这番没头没脑的说辞的,只是她母亲这些哭的样式一番又一番的重复着,从小到大她瞧过无数次了,便也不当真了。/p
她虽然不当真,却也不忍瞧着母亲失落,便一次次的假意听从,到底是个孝顺的丫头。/p
只是天赋血脉哪是那么容易藏得住的?/p
便是她十六岁那年,落穴虎王的妖小爷瞧上了她,尾随她入了妖奴的房舍。/p
正是夜深人静,梨花盛开的盛开的时光,片片雪白,出尘不染。/p
她提着花篮,拖着那缝缝补补又三年的黄布裳折枝cǎi_huā。/p
cǎi_huā本是她母亲该做的,妖王之女白樱樱四千岁成人生辰快到了,王族晓得公主喜欢吃梨花酥便吩咐了女奴们cǎi_huā。/p
她不忍母亲白日忙碌,便夜间偷偷采好花放在母亲篮子里以此帮母亲减轻负担,只是她不晓得那些花篮最后都会被一些厉害老妖婆子抢去,她更未料到危险步步逼近。/p
她隐约觉着身后有什么人,正要回头,虎小妖爷便是奋力一推,她整个载倒在地,肘撞到了尖石,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p
然更让她没料到的是虎妖了人身一趟子压在了下来,紧摁着她的手。/p
“你干什么!救命,救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