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计划中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身子变化越发明显,脸色从起初的净白,到日前的素白,如今已然是苍白。/p
我发现我开始有了轻微的痛感,虽然很微弱,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p
凡间虽然没有天界养颜的玉露琼浆,却也有有些法子,譬如用胭脂。/p
调匀后摸上一些,面色瞧着便有了红润色。/p
也是依靠着胭脂,我成功瞒到了成亲前日。/p
依照婚俗,新妇妆容须的由一位婚姻顺遂的百岁婆婆来梳,依照习俗,我自己上不得妆。/p
眼瞧着到了最关键的一日,却生了这般枝节。/p
若让老者瞧见我苍白的容貌,即使不怀疑我的来历,亦会怀疑我的身子,无论是何种情况,都是前功尽弃。/p
清晨,我便用素纱遮住了容颜。/p
“女郎,你怎带了面纱?”/p
我讷讷道:“今日没睡好,面色不好,叫人瞧见了总归是不好,你且先唤老者进来罢。”/p
“善。”/p
趁她不注意,我偷偷藏了跟匕首在袖子里。/p
待会儿上妆,我便用借口将其人驱走,关门,然后用匕首抵着老者的脖子做以威胁,左右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虽然凶险,但老者向来贪生,成事的机会还是挺大的。/p
“女郎,老者来了。”/p
我斥声道:“松儿,你让老者一人进来即可,其它人都出去罢,我想让大郎君成为第一个瞧见我妆容的人。”/p
“善!”/p
“咯…”/p
似老者撑着拐杖入了房。/p
我凝了凝面前铜镜里面纱遮脸的自己,深深吸了口气,“烦请老夫人关下门后过来为我梳妆。”/p
“咯吱……”/p
门被带上,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我后头。/p
正是此时,我一个转身站起,袖尽而匕首现,顺势一个反手持着匕首直顶着她的脖子,一气呵成道:“你若敢张扬我便要了你的命!”/p
“头头…”/p
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细细朝那老者望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情深,飞鸾………/p
我怔住了。/p
她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发边,摘开那一面素纱,满头乌丝径直谢了下来。/p
她眼里流淌着万千情意,身子哆嗦着,缓缓卸下我的匕首,轻抚着我的肩,顺着她的动作我坐在了梳妆台上。/p
透过铜镜,我才发觉眼前这具肉身的模样除了面色苍白了些,几乎同我一般无二。/p
铁证下,我还能如何故作不识她?/p
彼时不认她,因为我晓得她思慕昆仑凤凰白盏,而我在雷池真相之后同昆仑、同九重天怕是没了没了什么恩义,我不愿她因我失了所爱,我不能冒着险,她与理想草是我在这世间最后两个亲人了,我苦便罢了,怎能让她苦?/p
她细细的为我抹上了自己带的凝脂,为我束发,沙哑着声音念着:“一梳……疏到底…”/p
我心似被什么搅动一般,泪泽竟不断的涌了出来。/p
她凝咽着:“二梳……白发……齐眉。”/p
我咬着自己的拳头,试图,压住自己不断抽泣的泪声。/p
她悲泣着:“三梳……子孙……满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