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你可瞧见什么画面?”我欲说还休的问着。/p
“不曾呀。”/p
“哦……”/p
“头头,瞧见了什么?”/p
我侧过身,故意回避道:“你呼朵祥云过来,我们回不周山。”/p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由得点了点头。/p
正当她欲使召云咒时,什么人到了塔的另一侧争执着什么,声音有些重,即便是背着座塔,他们两的声音依旧传了过来。/p
“你走开,我要去寻殿下。”/p
“本王不准!”他托起她的手,温切道:“浅宁,你全当他当年被塔里的妖物吃干净了不行么?既是过往的伤疤,你又何苦再揭?”/p
“我舍不下,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念着他,如今我晓得他还活着……”/p
“可他不会原谅你的。”/p
他的话来得突兀,即便是在塔后的我听着亦摸不着头脑,偏偏接下来的话我听了个真真切切。/p
他劝导:“在你算计他,逼死水绿扬开始,你同长戈便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他宁可做出被妖兽吃掉的假象也不愿你同你在一处,你还参不透吗?”/p
逼死……水绿扬?/p
我心头一紧,连呼吸都变得压抑了起来。/p
“你毁了长戈与玉彻的情分,同时亦毁了长戈待你的最后一分怜悯,他本就不爱你,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你几次,如今这六界能容你的,只有我,爱着你的亦只有我。”/p
她猛的拂开他的手,泣道:“是你说抽走水绿扬的血便能救长戈的母亲星姬,是你告诉我救了星姬长戈便会爱我,亦是你告诉我水绿扬死了玉彻便再也不会纠缠长戈了,如今呢?水绿扬死了,你却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黄粱一梦?你这卑鄙小人!”/p
我一怔,瘫坐在地,眼里什么冰凉的东西多诓而出,脑海里全是雷池之后的我同他的种种纠缠。/p
一次次的杀意,一次次的挣扎,竟都是错的?我好似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p
他掀起那一袭红袍,眼中闪过几分苍凉望着她凉薄道,“我从没说过我是什么君子。你要走,可以。今日你朝他营地走近一步,来日我必伤他一寸,你走进一丈,来日我必折他一臂,你若他到了的帐里,我必将他错骨分尸。”/p
他的话狠戾,霸道,丝毫不给她留半分思索的余地。/p
而苏浅宁的回答却让我多年不忘,“他伤一寸,我抚一寸,他断一臂,我做一臂,他若被分尸破碎,我定为他收尸招魂,绝不负我,绝不负他。”/p
绝不负我,绝不负他。/p
她的爱远比我要深刻、坚决,即使前路渺茫,她依旧直面着,而我呢?/p
这累世的缘分,累世的悲剧,自他……源我,从未止息,何其可悲。/p
“头头,头头。”离香草拍了拍我的肩。/p
我方才意识到他们离去久矣。/p
“头头,你……可还好?”/p
我踉踉跄跄的起身,满头青丝随风飘零,不成模样,眼里止不住的什么滚了下来,“她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p
“头头……”她略略的指了指我们来时的方向,“我们……是回不周山……还是……”/p
我侧身望去,来时那条苍茫的路,眼中一片朦胧,“我们……回不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