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彻，如若我告诉你飞鸾……飞鸾不是他杀的，绿扬、长彦亦然，你还会嫁给嫡刚吗？”/p
勉勉一笑，我凝着凝落的白梨眼里却徜徉着什么，“这玩笑……真好笑啊。”/p
“这是飞鸾留给你的。”/p
我略略翻过身，落霞手中紧紧攥着的不是旁的东西，正是一枚温润寒玉，同寒玉笙一般的寒玉。寒玉笙？长戈的佩玉。/p
诚然我有些惊、有些喜，有些复杂，“他……他来了？”/p
落霞顿了顿，道：“其实所谓寒玉笙便是青鸾鸟羽化的青鸾玉雕琢而成仙器，此玉……”/p
她停顿了好一瞬，声音变得愈发沉静，“莫要怪我，你终会懂的。”/p
懂？诚然瞧不懂一切的只有我，只是这飘零一生，懂或不懂还有何意义。/p
这一日我怀揣着那块碧玉沉默良久。/p
时光一番又一番的流淌，花叶飘零，颜色交替，我的眼变得干涩难耐，便闭目一梦，这一梦之间，我入了飞鸾的记忆。/p
那是一片秋日的梧桐林，枯黄的凌叶片片纷飞竟也有几分世间颜色，而在这苦荣之间丽着个风华女子，红装素裹分外柔媚。/p
她觉我来了，略略转身莞尔一笑，“头头。”/p
“飞……飞鸾？你竟还……活着？”/p
可当我伸手一触，那手竟从她身上穿过，我方才晓得又是一个残梦，残梦罢了。/p
“头头，飞鸾本羽化，只是鸾凤九窍，这是飞鸾最后的一窍元魂，故而只能通过鬼道之术法与头头托梦。”/p
如今的梦竟越来越逼真，逻辑甚清，若非一番又一番的打击，我怕都是要信了。/p
她凝了凝，“飞鸾用尽了青玉最后的力去量净化了头头飞升失败所受的反噬伤，待头头苏醒后，一切都会不同。”/p
她又梗噎了半晌，“头头，其实长戈上尊……，从未存心伤你，水姑娘与长彦公子并不是被朱火杀害，而是被九臣的绿妖炎……是苏浅宁诓了您，其实我很早便晓得了，只是她用凤凰的性命来威胁……，飞鸾晓得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可是……可是上尊待你并非只有欺骗……”/p
我心头一怔，半晌说不出一个字。/p
“长戈上尊虽为救星姬利用过您，可他从未欺骗过您……”/p
真是个好梦，呵呵，这般曲折离奇的故事竟在我梦中发生了，梦嘛，都是假的…假的，假的！！！/p
只是为何我的眼，我的心为何隐隐做痛。/p
“哈哈，真真是好戏。”我突兀一笑，身子不自觉地踉踉跄跄，“哈哈，哈哈哈，最忠诚的背叛了让我恨上自己最爱的，这梦当真好笑，哈哈，哈哈哈，我竟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p
“头头……”她一双手探了过来。/p
“莫碰我！”/p
便是那三字之下，我的一番愤怒生生将我震醒，这便是我最后一次见飞鸾。/p
多年之后回忆往昔，都会有些伤怀，起初会悔恨，悔恨自己对他不够勇敢，悔恨自己不够谨慎，悔恨自己不曾走出自己以为。/p
原来将我渡化的竟是一个梦，一块玉，一寸魂，一个谎言，一个……笑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