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拍了拍身上的尘，顺势似笑非笑道：“勾引我是假的？思慕我是假的？还是你觉得母亲眼睛不好，看的皆是假的？”/p
“不是。”/p
我不经脑子只想否了他后面那句，却中了他语境里设的套。/p
他朝我款款走近，“母亲，你瞧，她都承认了。”/p
“罗氏女！”朱夫人一怔。/p
“夫人，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p
“你只是如何？”他在我耳边一喃。/p
那一瞬的温柔…，我寒毛根根都立了起来，脸热得厉害，空气中散着熟悉的龙涎香，甜甜的，柔柔的，心都软了起来。/p
我一怔，抬头缓缓凝向他，那一张脸，面具后的那张脸竟让我第一次有了几分憧憬。/p
我的嗓子略见沙哑，眼中闪烁，身子发寒，略略的颤着，“你是谁？”/p
他面具后的眼潋着几分瞧不透的泽，“你希望……我是谁？”/p
眼不听使唤，酸涩难耐，手不听使唤，缓缓抬起，去触那张瞧不透的面具，心不听使唤，揪得甚紧，甚紧……/p
“长………”/p
目光汇聚，绮丽一片，正当此时身后传来那么一声喊。/p
“我不会让你嫁给我儿子，进我们朱家门！”朱夫人跑到我身后，拽着我的衣领将我往台后拉。/p
那一瞬，几近立场，我的目光却一直留在他的身上，未减半分。/p
“玉班主，玉班主。”/p
身侧的丫头唤着我。/p
“嗯。”我讷讷的应道。/p
“您瞧，观众都投入尽戏里头了。”她抚了抚长发，叹了叹，“起先我还忧心这戏被唱错了，如今瞧来这唱错的戏却比原来的还好看了几分。这男角儿也越瞧，越觉着顺眼了。”/p
我朝台上望去，眼下他唱到了罗氏女被夫人发卖后作画的这段。/p
在这一出戏中这一段算是一个转折，因为罗氏女被发卖，朱家公子才发现自己待罗氏女情根深种。/p
这段觉悟的戏同先前他待我的冷漠戏形成了极强的对比，不觉之间我竟也有些佩服唱戏的他了。/p
“该你了。”身侧的小丫头朝我喊道。/p
我四下观望了会儿，问道：“演罗氏女的姑娘还没来没来吗？”/p
“她来了也不让她演了，都错了这么久的时辰！”/p
这一帧是定情戏。/p
朱家少爷赎回了罗氏女，梨花树下定情。/p
我虽不再是被赶上来的，却也绝对没有多少心思在戏上，比起戏，我更想晓得面具下的他是不是我心里头的‘他’。/p
“罗氏女，你不用感激，我赎你，不过是我院里缺了个研磨的丫头罢了。”他居高临下道。/p
“是吗？”我不晓得怎了，这般反问。/p
“不然呢？”他提起书桌前的笔蘸了蘸墨。/p
我眼中泛过星星泽光，“我还以为你同我想念一般想着我。”/p
他一怔，黑墨顺着笔尖滴在白皙如雪的纸卷上溅起几朵涟漪。/p
是你吗？长戈？/p
我纵横着泪眼，撑着踉踉跄跄的身子朝他款款走进，“你相信吗，我爱你，爱得彻彻底底。/p
他错开我的目光，提着画笔，木讷道：“你今日吃酒了罢，尽说些同身份不符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