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月色一如当年的清亮,却再也没有那一坛醇厚的女儿红,也再也没有那个对酒当歌之人——
散乱的黑色发丝垂落在椅背上,白色的衬衫扣子已经解了开来,衣领敞开着露出形状优雅的锁骨,深红色的披肩滑落了大半,堆叠出繁复的阴影。血色的双眼在朦胧的月光下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洗去了平日里的冷漠,流动着如同宝石般温润的光泽,樱色的唇瓣缓缓张合着似乎低声念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熟悉的画面开始慢慢浮现在眼前,这是魅娃按照记忆中的画面捏造的幻觉,自己甚至能够分辨出哪一部分来自于真实,哪一部分又来自于捏造。现在自己应该回到卧室的床上,用一瓶一饮生死水来结束这个荒唐的夜晚,但是酒精如同燃烧起来一般的灼热在随着血液流动蔓延向四肢,即便是意志坚定的魔药大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焦灼。
“请让我成为您最卑微的仆人,伟大的主人,请允许我成为您的剑,您的魔杖,什么都好——”西弗勒斯似乎犹豫了,但是低哑的声音依然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流泻而出,“除此之外,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母亲也好,家庭也好,莉莉也好,我已经,什么不再奢求了——请让我追随您的脚步,哪怕只是最卑微的仆人也好,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只是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身体里流淌着的麻瓜血液,厌恶了贫困窘迫,厌恶了格兰芬多的鄙夷眼神,我只是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而已。”
“西弗勒斯,本座允许你退下。”东方微微的叹了口气,但是回应他的是西弗勒斯带着凉意的手指,稍嫌粗糙的指腹贴着布料移动的细琐声音。
魔力也好,财富也好,权利也好,斯莱特林表达忠诚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最直白却又最难以抉择的便是在身体的诚服。年轻斯莱特林之间的逢场作戏并非罕见,但选择如此卑微的雌伏于另一个斯莱特林身下,无疑是对于斯莱特林向来视如性命骄傲的冷酷折损。记忆里,即便是在建立食死徒伊始,自己最为冷酷的岁月里也不曾亲自做出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却不觉的讨厌,即使很清楚西弗勒斯当下的举行只能算作是酒后乱性的范畴,即使很清楚此刻内心滋生的那几分躁动,恐怕同样出于半年多的清心寡欲以及苦艾酒的催情效力,甚至觉得西弗勒斯生涩犹豫的手指不由让人心生怜爱起来。
或许是同样的出身,或许是同样对于力量的渴求,或许是西弗勒斯所表现出来的才华,又或许仅仅是这个年轻斯莱特林身上不经意流露的不谙世事,每每总是勾起自己的思绪。也正是如此,自己一再纵容了西弗勒斯越矩。
月光下显得几分暗淡的肤色随着布料的滑落一点点展现出来,东方勾了勾指尖,最后一颗扣子也随之滑落开去,带着湿意的胸膛上满是细琐浅淡疤痕,两点浅淡的樱色在月光下几近苍白。手掌下未经人事的身体微微的战栗着,肉眼可见的淡淡血色从脸颊一直蔓延下来,因为紧张而不断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使得原本就不太光洁的皮肤摸起来呈现一种有如细沙的质感。
“退下吧,西弗勒斯。”东方轻轻的喟叹了一声,解开自己的披肩盖住了少年局促不安的身躯,视线西弗勒斯攥紧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终究是放缓了语调,“本座允许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