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九州形胜大鼎被推下黄河的大动静,惊动了很多人,自然也包括嬴开。/p
清晨,迁都大军起营拔寨时,玄姜拿了自己私存的财帛去给吕叔薇。征调民夫推大鼎,是花了大价钱的。经历诸多事情,如今的姜府不比之前富裕,玄姜不想让娘家再贴补自己。/p
嬴开看着玄姜向队伍前面返回的身影,朝露未曦,丝丝点点粘在她的发梢处,自有一番耀目的光泽,晨光尽数凝在她的身后,夺人心魄。/p
他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沉沦在这曼妙的身影中了,便只是这么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沉沦着。/p
嬴开对身后的秦国亲兵轻轻一挥手,他们立即明白自家君上的意思。/p
玄姜忽然听见身后“呼啦啦”一阵兵甲碰撞声,数十名秦国兵勇瞬间将她围在中间,密不透风的那种。/p
玄姜无语,挠挠头。/p
心里腹诽:秦君,你又来这一套儿!/p
上次这样把她围起来,是问她,要不要替她悄悄收拾静姝和玉妘,这次,又为哪般?/p
嬴开分开众人,走到她跟前。他身姿巍巍如山,深眸幽幽如潭,只是低头瞧着她,并不说话。/p
玄姜等了好一会,终于自己先忍不住了,轻轻歪着脑袋问道:“秦君,你又把我围起来,啥意思?”/p
这样无辜的表情,看在嬴开眼里,越发可爱。/p
嬴开轻轻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无事!我……只是想这样看看你,而已。”/p
玄姜:“……”/p
很懵!/p
感情是逗她玩!/p
玄姜又挠挠头,如此尴尬,那就自己找点话说吧。“这会儿正起营拔寨,各国护送的军队都在忙碌,秦君不需要看着秦国的兵勇吗?”/p
“秦国兵勇向来训练有素,这等小事,不需要本侯操心。”/p
“哦——!”玄姜很是受教地点点头,又找话道:“秦君,用过早膳了吗?”/p
嬴开听她如此问,心里、脸上都开心起来,“没有!玄儿有准备吗?可否给我也准备一份?”/p
玄姜:“……”我只是想随便问问而已。/p
嬴开看她有些尴尬的一笑,揉揉了她的头发,“我已经用过早膳,玄儿不必操心。”/p
玄姜看着他“嘿嘿”一笑,继续无语。/p
“昨晚,你为何要把九州形胜大鼎推入黄河?是不想给王上添麻烦?!”/p
嬴开冲口问道。/p
终于问这个问题了!玄姜苦笑一下,早就猜到,他将自己围堵住,其实,就是想问这个吧。/p
“是!”玄姜看着他的深眸,点点头。/p
“在本侯眼里,你不是谁的麻烦!你,只是一个值得男人护着的女子而已!”他目光深邃,自带一种桀骜不羁的风度,望着她的眼神却又融着丝丝缕缕的轻柔。/p
玄姜看着他,只觉得心里发涨,灵台中一阵警铃声响,不能再看他,也不能再被这样圈住。/p
她拔脚就走,却再次被嬴开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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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臼在天子銮驾旁,看着迁都大军的后方,好半天不见玄姜回来。他唤来近身侍卫平陌询问,平陌回禀道,玄姜被秦侯的人困住了。/p
宜臼双眸微微一眯,带着平陌等人赶来。/p
天子驾临,即便是便宜行事,也有礼乐仪仗。秦国的兵勇看见后,齐齐一揖,分开了包围圈。/p
嬴开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身,也向宜臼一礼,但是,并未让开路。玄姜还是被他挡在身后。/p
“玄儿,跟我回去。要启程了!”宜臼说着,目光像是要穿透嬴开,直直望着他身后的一片衣裙角。/p
“好。”玄姜一步迈出嬴开的遮挡,看着宜臼嫣然一笑,就要向他走去。/p
宜臼也笑着伸出手……/p
玄姜的胳膊突然被从后面一扯,很尴尬地呆立当场。她回头,除了嬴开,还能是谁扯她的胳膊。/p
“秦君,放开我。”/p
“秦侯,这是何意?玄儿是孤身边的女御。你,没任何理由困住她。”宜臼上前几步,负手而立,目光森然地看着嬴开。/p
嬴开也看着宜臼,手里抓着玄姜的胳膊,就是不松手。“王上,玄儿送你的登基贺礼,你都护不好。何以护好她本人?!”/p
他们两人都是高挑的身姿,气度卓然,一如修竹,一如雪松,此刻却都如张开的大弓一般,剑拔弩张,各有雷霆万钧之势。/p
嬴开对天子说的话,太挑衅。/p
“噌——”“噌——”……/p
平陌带领的天子亲兵,齐齐宝剑出鞘!/p
“噌——”“噌——”……/p
秦国兵勇齐齐拔剑!/p
一阵拔剑声过,周遭万籁俱寂,风都无一丝。原本在不远处奔涌的黄河水,似乎都断流了,哗哗的水流声不复存在。/p
玄姜全身一颤,冷!/p
这一王一霸的对决,又开始了!/p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还是组团吃醋!/p
他们双方身后,都站着数十名持剑的亲兵,英勇无惧,随时准备为自己的主子卖命。/p
“全部住手!把剑收起来!”玄姜大喊一声。/p
她知道,这场对决因为自己而起,只能由自己收场。/p
这一路上,护送迁都的四大诸侯中,晋侯、卫侯等本就与王上很有隔阂,秦侯作为兵力最强盛的诸侯,不能再有任何差池。/p
她转身对嬴开说,“秦君的关切之情,我明白。但是,把大鼎推下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