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想你自己是谁?”那个年轻的女人还在说话。她不属于冷衣雪曾经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p
“我是谁?”冷衣雪顺着她的话问。/p
“快想想,你是谁?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名字。名字代表了你的身份。记住名字意味着不妥协。想想你的名字,它不是数字!”年轻女子的声音焦灼起来,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催促她。/p
在“容器”集中营,女人只有编号,没有名字。/p
记住名字就是把握住自己的原则,不向别人妥协。忘记名字意味着失去了自己的原则,被周围的环境所改变,沦为“容器”。/p
被夺走了名字,就是被夺走了自由。名字对应了自由。/p
“我是,我是......”冷衣雪喃喃道。/p
“我是冷衣雪!”被虚空折磨得几近崩溃的冷衣雪终于把自己的名字喊了出来。/p
冷衣雪!/p
是那个让母亲牺牲生命也要生下的冷衣雪,是那个让外婆担忧和伤心的冷衣雪。是被同学从小欺凌到大的冷衣雪。也是不甘心、不屈服、不认命的冷衣雪。/p
喊出自己名字的冷衣雪骤然睁开眼睛,囚室里依旧只有椅子和床,空空如也。周围没有一个人。/p
冷衣雪怀疑自己听到的女声,也来自她的幻觉,是幻觉的一部分。可她是那样真实的存在,那样真实的声音,提醒冷衣雪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不要忘记自己的原则。/p
不论这个声音它是否真是存在,还是冷衣雪幻觉里的,都救了冷衣雪。/p
这是被捕以来的二十多天里,唯一称得上交流的声音,是唯一鼓舞她的声音。这声音将她从无人回应的恐惧中解救出来。/p
禁闭的门被打开了,士兵又来送饭。他把面包丢在门口。/p
冷衣雪看着他,清晰地说:“你们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p
清晰而不是l混沌的话语又一次回到了冷衣雪的嘴里。士兵还是像以前一样假装听不见冷衣雪的说话声。/p
与以往不同的是,冷衣雪不再不受控制的冲士兵怒吼,恐慌地以为士兵听不见她说话。她知道,这是他们有意为之的,故意尽一切可能孤立她。/p
当士兵退出去的时候,冷衣雪说:“你们不会得逞的。谬误即便重复一千遍、一万遍也不可能成为真理。”/p
士兵照例没有理睬他,“砰”的一声关上门。不过,冷衣雪并没有因此失望。/p
“你就只会耍嘴皮子吗?”猛然一个女声传来。/p
冷衣雪听到这个女声就是之前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声音,惊觉,原来自己的囚室里还有别人。/p
“你在哪里?”冷衣雪环顾四周,万分吃惊。/p
囚室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甚至连一个遮挡物都没有,只有一把椅子,一张床,人声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p
冷衣雪听到似乎从墙壁里发出,又似乎无处不在。她问了一句,女人声音没有回答她。/p
冷衣雪又忍不住问:“你在哪里?你是谁?”/p
“我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在哪里你也找不到。”年轻女人的音色尖尖,透着一股不友好。/p
按照平时冷衣雪大约不会理她,因为她听上来者不善,可冷衣雪被关了二十多天,这一次对话是唯一有效的对话,起码有回应。她不想失去难能可贵的对话机会。她需要和人说话,再不和人说话,她真的会疯。/p
她不说话,冷衣雪急不可耐地继续问:“是你告诉我,要我记住自己的名字。只有记住名字才能不妥协?”/p
“是。”/p
“谢谢你。谢谢你,是你拯救了我。”冷衣雪由衷感激这个不知道藏身在囚室何处的,看不见的人。/p
“既然没有本事,挨不住折磨,就不要说那些大话。现在反而还要先想办法救你。”年轻女人的声音从房间里的墙壁里隐隐约约发出来。/p
冷衣雪急忙凑近墙壁,人怎么会藏在墙壁里?她用耳朵贴着墙壁,当她贴着一面墙的时候,却发现声音在另一边的墙壁。/p
冷衣雪什么也不想,只想引她说话。冷衣雪不在乎她说什么,就是骂人都行,只要能有人和她说说话。/p
冷衣雪小声问:“哪些大话?”/p
“当然是天赋人权,女人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什么容器,都是大话空话。。”/p
“你不赞同我说的话?”冷衣雪把耳朵贴到另一面墙壁上,发现她换了地方,女声也换了地方。她就是听不清声音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p
“不同意?”年轻的女声发出了轻声的嘲讽,“天赋人权不包括女人的,不论在哪个城都一样。”/p
“不论在哪个城都一样?你是从别的城市来的?”冷衣雪急急忙忙问。/p
末世世界的安全城分为五个等级,从低到高为,bo。/p
城为末世世界最顶尖城池,是统御之城。只有dawn城把女人当成是“容器”,不过这不代表其他安全城的女人地位就和男人一样高。/p
“对,我从别的城来。原来只想暂居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这鬼城居然这么变态,我被扣在这里了!”年轻女子的声音有些愤愤不平。/p
“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的话,为什么说,天赋人权不包括女人?”冷衣雪问,她对这个说话的年轻女人越来越好奇。/p
“我哪是不同意你,只是你的那套理论,是很有道理,可是除了让你被关起来还能有什么用?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