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雪给她们交代了上次展曜瞳带自己训练的那个山洞,告诉她们只要能到西四区,展曜瞳一定会保护她们的。而且那个山洞很隐蔽,地方不小,还能藏人。/p
冷衣雪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能得到她们的一致认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谁家起事的计划是这么仓促,又漏洞百出,几乎每一个环节都会发生问题。/p
冷衣雪扫视了眼前的十一个人,除了自己,包括卢娜只有三个人曾经是女战士,会用枪,能打架。现在,她们的武器,只有两把小刀,还是做饭的时候从厨房偷来的。/p
没有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从卢娜把自己救出来开始,就已经火烧眉毛了。/p
卢娜说:“现在出发吧!”/p
卢娜和另一个知道武器存放点的人打头走在最前面,冷衣雪走在最后面,她明显感觉到和自己并排的小姑娘非常非常害怕,抖得和筛糠一样。/p
路上她们遇到了巡逻的士兵,士兵问她们,天黑了为什么还在外面走动。/p
卢娜回答,为了去仓库取东西。/p
冷衣雪提心吊胆,没想到巡逻的一队士兵居然就这样放她们过去了。/p
周围很平静,也许冷衣雪从地道里逃跑的事情还没有被发现。/p
看守冷衣雪的士兵除了送饭,其余时间都不踏进一步,傍晚的时候已经给冷衣雪送过一次饭了,再送饭起码要到明天。/p
冷衣雪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明天士兵才会发现她失踪了。/p
冷衣雪初入集中营就被关起来,一直关到现在。但她知道集中营里一些守规矩的“容器”是可以结伴自由走动的。/p
结伴是为了让她们互相监督,互相监视,可如果彼此都串通好了,那这个结伴就形同虚设。只要在集中营里不出去,很多地方她们都可以结伴一起去。/p
冷衣雪刚来,看见三个女孩在院子里剪枝子,就是结伴劳动的一种。/p
集中营的“容器”也需要劳动,劳动者必然有劳动的空间,只是活动的区域必须在集中营里,不允许踏出铁丝网围墙一步。/p
冷衣雪一行人走过草地,很快走到狭窄的过道上。/p
一排排垃圾桶立在过道旁边,散发出炸鸡变质后的腐臭味道。过道旁边有一排房子,房子上都有烟囱,冷衣雪推测那些锁着大门的,样式普通的灰色房子,是厨房。/p
冷衣雪和一个年纪最小的女孩并排走在最后,冷衣雪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她的面孔因为紧张而通红,冷衣雪担心她随时都会晕过去。冷衣雪伸出手来,握了握那个小女孩的手,鼓励她振作起来。/p
她们正在往右边拐,绕过厨房。冷衣雪一直握着那个女孩的手,她的手很单薄,还是一个孩子的手,却已经布满老茧。/p
她只有十三、四岁,冷衣雪和她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上学,尽管也要做家务,但手也没有这么粗糙。/p
冷衣雪和女孩肩并肩挨得很近,看见她的脸色苍白憔悴,满头都是因为害怕而流下的汗水。凑近了看,发现她脸上还有孩子气的那种细细的绒毛。她的身体却呈现出一种妇人的体态,微微下垂的小腹,和过度劳作而略佝偻的背部。/p
在集中营里若是能够自由走动,首要的条件就是已经为新贵族或者卫兵生育过一个或一个以上的孩子。/p
生下孩子,便意味着彻底服从,管理者和士兵才会对她们放心。和冷衣雪跑出来的一屋子的人,都被强迫生育过一个以上的孩子。/p
看着眼前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却已经生育过一个孩子,冷衣雪在心里咒骂“容器”计划的制定者和执行者都是该死的畜生!/p
在末世世界的dawn城,女人是双重奴隶,除了是生育上的奴隶,还是劳作的奴隶。不论在哪个世界,女人都是生活的托底者,被层层盘剥压制在最底层。/p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冷衣雪想要故作轻松地问她这个问题。/p
星光下,女孩的眼眸却很黯淡,她哽咽了颤栗着:“我五岁就被带到这里来,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不是认识了卢娜姐姐,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出去。”/p
冷衣雪小声问:“你叫什么?”/p
“葛丽娣。”她的头垂了下来,黑色的长头发划过脸颊,额角一道可怕的伤疤露出来。/p
“那是他们打的吗?”冷衣雪指着那条伤疤问葛丽娣。/p
“不是,是我为了抗拒授精仪式自己在墙上撞的。”葛丽娣简短的回答。她缩着头,一声不吭的走路。/p
授精仪式?他们把强暴说成这样,一个仪式?/p
冷衣雪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千疮百孔的心,只能一直握着女孩的手,她手心的热度传给了葛丽娣。/p
只是刚刚知道了她的名字,却可以在黑夜中传导温暖。/p
冷衣雪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她对集中营除了禁闭囚室,其他地方一点也不知道。/p
她们沿着围墙在走,冷衣雪忍不住往围墙上投去目光。那上面有红砖,还有平民用不了的探照灯。/p
dawn城似乎把所有的科技力量都用在压制人民身上。平民没有电力,但监视他们的探照灯却有供电。平民没有刀具,但士兵、卫兵却有长枪短炮。/p
不知道什么缘故,红砖墙上有铁丝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