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白月的贴身侍卫,五官立体端正,自带淡淡的西域风情,却又无半点风情,随他家主子,一年到头几乎都没有表情。他身材高大,又不似那种肌肉男,国字脸,第一眼看去就四个字“刚硬正直”还顺眼。/p
对白青的性情,我们大可以貌取人。他随身侍候白月,每日看着自家主子借酒浇愁,一对剑眉皱了松,松了皱,终于看不下去了。/p
白青皱着眉按下白月倒酒的动作,坚定道:“王爷,您……”/p
白月抬眸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淡淡道:“不必管本王,下去吧……”/p
白青面露纠结,自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不能以下犯上。但稷下学宫里,那位伊一小公子却告诉他,白月这样的闷葫芦,需要多开解,而不是任他胡来。/p
白青竟然觉得,伊一公子说的更合他的心意。于是,他坚定地继续按着酒壶,小心试探着开口:“王爷,酒喝多了伤身。何况,伊一公子吩咐过,不能任您胡来。”虽然早就知道伊一是个女儿身,但白青还是习惯性地称她伊一公子,印象里,她是个睿智又有点儿叛逆的小“纨绔”,但心地善良。/p
白月果然停下,只是茫然地回头看他一眼,忽然又自嘲地笑了:“你不必骗我,本王知道,她走了。”/p
白青郁闷地提醒道:“王爷您都还不没查清楚,伊一公子她为何而走?”冷静睿智的月王爷从沐府回来就一直喝闷酒,这还是他家王爷吗?说好的睿智呢?/p
白月心头一动,不动声色道:“还不快去查?”/p
白青撇嘴,刚要开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于是问道:“什么事?”/p
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启禀王爷!门外有个姓顾的,自称美味斋的人求见。”/p
白青挑眉,面上还是淡淡道:“王爷可要见见?”这人是伊一公子的得力下属,顾掌柜来了,就没他什么事了。得!这回都不必自己汇报了。/p
白月挥手道:“带她去前厅。”说完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自己走进房里更衣去了。/p
前厅——/p
“王爷,小人知道如今不该打扰您?但是……小老板这次做的决定实在太过冒险,大老板和二老板又都不在,所以小人只好……”其实,顾掌柜想说的是,反正过去四五年来都这么打扰过来了。/p
白月微微蹙眉,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一旁的白青乖觉地打断他:“说重点,你家小老板南下是去做什么事?又下了什么决定?”/p
白月淡淡瞟一眼一旁的白青,目光凉凉,白青被看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调查了居然敢不及时汇报!胆子越发肥了!/p
顾掌柜心中“咯噔”一下,狐疑地偷偷瞄一眼月王爷,他的面色不大好,难道月王爷还不知道?那他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但月王爷跟自家小老板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也许是小老板不愿意麻烦他?以前不也经常瞒着,最后还是月王爷主动了解情况,再帮忙解决的?如此想想,顾掌柜又释然了,这事,还真的非月王爷才能解决得了。/p
白月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低沉的嗓音因喝了酒,微醺,目光飘远:“她呢?”/p
顾掌柜心中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但如今反悔又已然来不及。思量再三,顾掌柜决定出卖自家老板,反正月王爷不会真把小老板怎么样!他恭敬地垂下视线,行礼道::“回王爷的话,南城发了大水,书童被冤枉入狱,小老板带了人赶去救人了。而且,而且小老板还留下书信,让所有的铺子把周转的资产和现银都拿出来,购买粮草和药材以最快的速度运送到南城去。”/p
白月挑眉,微微一笑道:“哦?她倒是慷慨得很。”/p
顾掌柜苦着脸,先是应和道:“王爷说的是,小老板一向都这么慷慨。”又话锋一转:“可是王爷!您也知道,小老板名下的铺子不少,算起来手下的伙计也有三五百人了,心善是不错,但周转的资产和现银都拿出来,万一有个……万一,小老板的生意可就全毁了。还有三五百的伙计的生计……”/p
白月曲起长指,有一下每一下地敲着扶手,神色不明。/p
伊一事为了救书童才匆匆不辞而别?想到这里,白月莫名有些恼,所以刚才自己一个劲儿喝闷酒是为了什么鬼?很明显,自己被南宫沐耍了!/p
恼怒过后,又暗自庆幸,如此说来,伊一并非要与自己划清界限,这就够了。/p
这个傻丫头,做善事就做善事,用得着冒上倾家荡产的风险吗?真是慷慨得太过分了!幸亏有自己在,不然她可怎么办呢?思及此处,原本低落的心情莫名地愉悦,一颗心,也轻轻荡漾起来。/p
白月声音难得轻快起来:“需要多少直接去找白银。”白银是月王府专门负责管账的,顾掌柜经常跟她打交道,看着小家碧玉,实则精明会算计。/p
白月心情愉悦地勾起笑,又道:“你做得很好,有什么事及时汇报,不能由着她胡来,可听明白了?”/p
顾掌柜心中大喜,面上却恭敬道:“多谢王爷!小人明白!”小老板这么胡来,王爷还无条件地支持,简直是妇唱夫随,太完美了!他一直是很看好这一对的!/p
顾掌柜满载而归,白银却很是肉疼,那么多银票,王爷说给就给了!真是败家呀!/p
白银送走顾掌柜就跑去白月面前念叨:“启禀王爷,顾掌柜方才来账房支走了十万两银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