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儿从陈小青家里回来,走过院坝,提了东西,正准备回自己屋子的时候,被从厨房里出来的杨氏看见了。
“娘,这是小青家去的时候,小青娘给拿的果子面点之类的东西,让我拿回来给宝儿吃。”陈洛儿装作没事一样,扬起手里的一袋东西说道。
杨氏苦笑了一下,然后对陈洛儿说:
“洛儿,你过来将你弟弟带过去吧,他一大早上很不对头的呢,老是跟在我的后面,往常这孩子不这样子的啊!”睡了一晚上,杨氏的腰好些了。家里没个主妇忙碌不行,她硬撑着也只有起来做这做那的。穷苦人受苦受惯了,并没有觉得多大的委屈。
陈洛儿一看,果然宝儿心事重重地跟着从厨房里出来了。她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马上叫宝儿过她那屋子里去。
宝儿听话地去了。杨氏让陈洛儿将弟弟好生照顾着,给他吃点儿刚从小青家里拿回来的点心啥的,哄他高兴。这孩子心太实诚了,一定是昨天见自己挨了误伤,心里过不去呢。
陈洛儿一叠声地答应着。
姐弟俩进了房间,陈洛儿将房门关上,然后嘱咐了几句,让宝儿不要冲动,以后又不是不回来看爹娘的,等到有出息了,才能很好地照顾爹娘之类的话,宝儿这才咬着牙齿点了点头,算是听姐姐的话了。
时间不早了,所有的行李昨天晚上全部都收拾好了,并且已经妥贴地放到了空间里,陈洛儿让陈宝儿换了一身旧衣裳,自己由在新衣裳外加了一件旧衣裳,然后想办法现在如何出去,如何又出去后长时间不回来让父母不怀疑。
想了一会儿,便开门出去拿了背篓,又将里面放了镰刀和吃食绳子,做足了样子,这才走到厨房里去给母亲说要带弟弟上山砍柴。
杨氏一听,惊得呆了,开始死活不答应。现在可是过年啊,大年初二的,这时候就让孩子上山做活去了,村子里的人看见到一定会说她心狠之类的话。家里再穷,也不能这样亏待孩子的啊,就是要去,也是她去呢!
陈洛儿早准备了一番说辞:
“娘,过年最重要的日子其实已经过去了,我们吃好了喝好了,天天呆在家里又没有什么事情做,闷得慌,不如上山拾些柴自在些。你不知道,宝儿每次跟着我上了山,那才开心呢,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到处撒欢!”
陈洛儿尽量将情绪调整得很高,不让母亲看出破绽来。
见女儿执意要去,在家里着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出去吧,难得听那村子里的人闲言碎语,扬氏最终同意了陈洛儿的提议,让她和宝儿一起上山去拾柴禾了。
陈洛儿带着宝儿到了父母的卧室。养父陈二还躺在床上,情绪不高。
“爹,我和宝儿上山拾柴禾去了,你在家里要好好地养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咱一定会有钱的。”陈洛儿其实这是带着弟弟来向父亲告别。
“哦,好吧,你们慢慢去,早些回来,不要背得太多了。宝儿要听姐姐的话啊。”陈二人老实,没什么说的,但是对孩子的爱却是实打实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哎,好,爹,那我们走了哈——”一见宝儿眼圈都红了,一副马上要哭的样子,陈洛儿当机立断,马上硬拉着宝儿的袖子出了房间,背着背篓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呆下去的话,她和宝儿都会哭出来的,哭出来了,也许就走不成了。她下定决心要走,现在就只能走了。
宝儿一直忍着,跟在姐姐后面大步地走。
俩人出了村子,没有往原来拾柴禾的方向走,而是走向了桑树镇的方向。
陈洛儿来到那些青青的麦田里,驻足回头望了望家的方向,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一走,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啊。爹娘再无能,好歹有个家,现在走了,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姐姐,要不,我们不走吧,还是陪着爹娘好了。”宝儿也是眼泪汪汪的,以后姐姐打了退堂鼓了。
陈洛儿一把将眼泪抹去,挂上笑脸,坚定地说:
“宝儿,上路吧,前面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们都要去闯一闯了。记住,以后再不要动不动就流泪了,流泪解决不了问题的,咬紧牙关,才能度过难关。来,自己将眼泪擦掉!”
陈宝儿被姐姐的坚强感染,果然擦干了眼泪,鼓起了勇气来。仿佛只是一下子,他便长大了一样。他知道,虽然他现在年龄还不大,但是他是一个小小男子汉,在外面的日子里,他理应担当起保护姐姐的重任来的。
“好样儿的,走吧,宝儿,咱们闯世界去!”
陈洛儿放下背篓,拿出里面的包裹,然后拉着宝儿的手,在踏步地往前方走去。背景虽然柔弱,却义无反顾,坚定不已。
“姐,那背篓。”宝儿有些不忍心丢掉。
“没事,我们现在不需要它了。”陈洛儿头也没回。
走过麦田,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外面的大路上。沿着这条路,便可以一直往桑树镇走去了。
路上偶尔会有行人,但几乎没有认识的村人。因为过年的时光里,大家大多在走亲访友,没有谁在外面没事似地走的。
陈洛儿走了一阵,瞅见到路边有一处大树,很是隐蔽,便嘱咐宝儿在路边等着,自己要去一下。
陈洛儿到了树后面,确认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便迅速地脱掉外面的旧衣裳,露出了里面早已穿好的新衣服,这新衣服是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