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看了看长白,瞧见这人还在睡着,不觉松了口气,自从被高渐离打了之后,这长白好像是开了哭窍,动不动就哭。/p
夸他会哭,骂他会哭,多瞧一眼竟然也会哭!此人应是哭星投胎转世,恰好被高渐离通了天灵盖,故而显出了原型罢。得亏他睡着,否则要是醒着的,非要把这罩子给哭没了不成。/p
“你们几个是好的。”宋天不紧不慢地开了尊口,在裤腰带里摸索了半天,“找到了。”/p
桃花一瞧愣住了,这不是个红壳的屎壳郎吗!/p
“宝贝儿,把孩子们叫回来吧。”宋天温柔地对屎壳郎说道。/p
“啧!”桃花忍不住称赞一声,“果然是情真意切,世间少有啊!”/p
“知己难逢,一三八知我啊!”宋天一脸见了亲人的模样,恶狠狠的脸上挤出一个开心的笑容。/p
“……”高渐离正看着桃花胡说八道,不必细瞧,桃花都能感受到那股子讥讽。/p
桃花理直气壮,一个人修如此珍爱一只屎壳郎,不是情真意切,谁能一口一个宝贝儿。这种感情岂非人间少有?!/p
待那些虫子排着队全数藏进了屎壳郎的身板之下,宋天终于收了手,视若珍宝地将之重新放回了裤腰带。/p
桃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人找一个屎壳郎还要找那么久,这可是个活物,不定就跑到什么地方了啊……/p
“去死吧!!”一个断臂人挥舞着大刀,像个炮弹一般跑了过来。/p
“你说…谁去死?”只见宋天一只手掌便握住了这人脑袋,一个用力,空中又开一朵血花。/p
“……”/p
“师叔让你晚点关罩子,现在明白了。”/p
“师叔英明。”/p
“哈哈哈哈……”宋天向桃花三人走过来,“他们这种自不量力的人真是无趣,都不如一三八这般有趣。”/p
桃花看向周围,几乎所有人都捂着一根断掉的胳膊,恨恨地看向自己,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般,不由得有些无奈。/p
“宋道友过奖,可咱毕竟是人族,一见这些血啊肉的就浑身不舒服,何况……咱不食荤!”桃花故意喊得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见了。/p
你不吃荤和我们丢胳膊有什么关系!周围的修士还是恨恨地看着桃花。/p
“一三八不吃荤又如何,照样是我的好兄弟!”宋天看了看众人,粗劣的嗓门喊道,“谁跟一三八过不去,谁就是跟我宋天过不去,我两下给你扯碎了!”/p
“……”高渐离同情地看看桃花,桃花蹲在了地上,有些脱力,你还不如说咱是你杀父仇人,夺妻恶人种种,这以后还要怎么过啊,一百来号人,就算是丢了胳膊也够她喝一壶的。/p
说罢宋天便走了,新的海兽补充过来清理了炼器室。/p
“吃旁人吃不得的苦,忍旁人忍不得的痛,方可成就大器啊!”桃花站在自己炉鼎上大喊着,“咱方才是卧薪尝胆!忍辱负……”/p
“哐!”一个器胚飞向桃花脑袋,桃花一个蹲身躲了过去。/p
很快,越来越多的杂物飞向桃花,不少东西被打偏了去,落在昏迷不醒的长白身上。/p
“你们是无理取闹!不知……”/p
桃花还未说完,又一阵杂物袭来。/p
“宋天,你兄弟受欺负了!”桃花亮嗓子一吼,众人马上安静了下来,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暗地里想着阴招。/p
“高师叔,咱可怎么办啊?人家如此美丽善良胆小怕事,却要被这么多人群起而攻之……”/p
见桃花一脸愁色,高渐离宽慰地拍了拍桃花肩膀,“万事小心。”/p
说罢,高渐离拿起桃花所炼法器,认真端详起来,那个宋天应当是懂器的,可是为什么会露出那样震撼的神情?/p
高渐离将一件未淬好的法器拿起,看起阵法来,这些法器质地上佳,若是想和自己的法器拉开差距,便只有在阵法上做文章了。/p
“你这阵图是什么阵?”高渐离忍不住问道。/p
“是合阵,虽然只画了一个阵法,但却包含着两种阵图。”/p
“那便是说,一件法器可以用两个阵法!”高渐离欣喜地看向桃花,“怪不得你是新人大比的魁首,就冲着这份阵图,你也应当是魁首。”/p
“高师叔过奖。”桃花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不过,高渐离和桃花相处了这么多天,自然知道这哪是不好意思,这厮逢着夸赞便会不好意思,也不管你是真夸还是假夸,总能教你憋一肚子气,还无从发泄。/p
高渐离笑笑,大步迈过了长白的肚皮,回到自己的位置打起器来。/p
桃花将长白滚到一个背风阴凉,旁人尽量打不着的地儿,便回到一三八炉鼎炼起了器。/p
目前两个阵图的法器只有自己会打,若是散布出去,重器宗自然会引起警觉。/p
可惜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刮了去,若是通灵玉在便好了,得跟金掌柜说一声,她可是知道金掌柜叫作金发财了,竟敢提前占了她的好名字,定要好好吃上几天糕才能罢休……/p
“金兄……”/p
“我这是死了么?”/p
桃花看了长白一眼,这身子骨哪能抵得上自己的小拇指,指甲盖稍可。/p
“长白,你已睡了十天,再睡就要睡死了。”桃花虽然说得不中听,但语气亲切熨帖,令长白找到一丝劫后余生的感觉。/p
“不过日后咱们要小心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