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一般不敢随意谈论鬼怪,怕真的招来鬼怪,所以谈论时都有别称,一般都叫大仙、大神之类。
蹲在阶顶的大仙嘴咧的更开,也不出声,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县令大老爷,盯着大老爷全身冒着凉气,大仙眼神到哪,就感觉哪被出出两个洞来。
“大仙啊,小人虽然算不上清正明廉,却也未枉伤人命,不知大仙是何方神圣,若是有何仇怨尽管说来,小人一定会替大仙申冤报仇,只要大仙开口,小人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县令大老爷带着颤音,滔滔不绝。
大仙还真带了点仙样,就那么蹲着装深沉,一动不动,直到县令大老爷说的口干自己住了口,干巴巴的低着头,小眼睛悄悄向上翻着,身子愈拉愈烈,又不敢换个舒服的姿势,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居然噼里啪啦掉在阶上。
许久许久,大仙突然有了动作,先是慢慢的挪了下左脚,接着是右脚,然后留了一句话,突然消失不见。
县令老爷松了口气,瘫在石阶上,猛揉大腿,大仙虽然不准他离开,却没说不让他活动身体。
大仙去哪了呢,大仙只不过是贴了上隐身符,挪到了牢外,往地上一坐,开始龇牙咧嘴的揉腿,比县令大老爷还要狼狈几分。
太史昭然蹲的太久,两条腿没了知觉,跟不是自己的腿一般,一活动,麻痛难当,内运真气,外靠手揉,好一会儿双腿才回复了正常。
之所以蹲那么久,是因为太史昭然没想到处置县令的办法,杀了他吧,那不可能,佛道都讲渡人渡鬼,而不是杀人灭鬼。
揍他一顿吧,也只是出出气,等她这位大仙走了以后,这位昏庸县令也成不了青天大老爷。
好言相劝更不会有用,怎么办呢?太史昭然坐牢口,对月长吁短叹,怎么到了她独身一人的时候,处理什么事都这么难呢?
太史昭然在牢口叹息,牢内的师爷已经平静下来,让狱卒打开牢房,到了石阶上陪着县令大老爷煎熬着,都想不出这位大仙目的何在。
在天将明之时,太史昭然终于想出了办法,努力控制住脸上的喜色,将头发抓的更乱了几分,悄然进牢,坐在县令面前,揭掉了隐身符。
这一突兀的现身,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县令与师爷各自尖叫了一声,翻滚着跌下了阶梯,悲催的师爷被压在了身下,翻着白眼。
太史昭然运气挥掌,将县令移开,再多压一会,恐怕师爷就要断气了。
“你、过来。”太史昭然声调平板,勾了勾手指召唤县令,她老人家现在不方便移动,不管蹲或坐,有长发遮在全身,比较能吓人。
县令挪着肥胖的身子,吭哧吭哧的爬到太史昭然身前,太史昭然咧嘴一笑,阴森森道:“你猜,我到这来是为什么?”
县令惶恐摇头,“求大仙明示。”
太史昭然一龇牙,“我来带你走的。”
县令头一晕,眼一翻,太史昭然‘啪’一巴掌甩过去,成功让县令大老爷回了魂。
“你敢昏,我就吃了你!老老实实听我把话说话!”太史昭然翻着白眼放狠话。
县令脸上火辣辣的痛着,也不敢以手去碰,乖乖的点头答应。
很好!太史昭然满意点头,话锋一转,问道:“你想成仙还是作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