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贺府院中,一片寂静,随处可见狼藉的残肢血肉,在灯笼晕黄的光影下,凄惨而恐怖。这个杀人者,恶毒凶残,纯粹是刻意的将人撕碎了,四处丢去。
太史昭然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脑中被血气熏的发昏,眼珠子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直勾勾的盯着一滩血肉,脱离不开,直到……
‘呕~’太史昭然弯腰不住的干呕,脊背上突然搭上了一个手,温柔的轻拍着。
太史昭然一激灵,猛的向前窜了一步,直起脊背冷冷的看着这手的主人,白无归。
“白无归,现下你可满意了?你明明说是来救人的,可是……这么多人因你惨死,你不觉得愧疚么?”
“确实有些难看。”白无归淡淡的向四周瞥了一圈,面色如常,挂着一丝浅笑,看来丝毫没被炼狱般的场景所影响。
白无归轻声道:“太史姑娘,在下的确是来救人的,难道你忘记了么?那位贺姑娘,不正是正下所救?”
太史昭然怒瞪白无归,恨恨道:“亏你还敢说!你救一人,却害了他们所有人,我万万不曾料到,只是一转身,你便放了那女鬼!亏我还真当你是只好妖!”
白无归淡笑道:“我确是只好妖,不杀生,不吃人。”
太史昭然气的面目有些狰狞,正要继续再说,突然听见一声尖叫,从不远处的小院中传来,听那分外尖利的声音,极像是贺燕儿。
贺燕儿还活着?念头在太史昭然脑中一转,太史昭然已经拔剑极快的向小院窜去,白无归不紧不慢的飘在太史昭然身后。
进了小院一看,果然是贺燕儿。
贺燕儿前心后背贴了符纸,手中还抓着太史昭然给的一把符纸,跟一只硕大的换脸对峙着,这些符纸太史昭然给了她以后,她并没有分给府中之人,而是先回了房中压惊,如果她先分给府中人,至少女鬼做不到如此轻易的杀掉这许多人。
太史昭然二话不说,挑了张符念咒贴在剑尖之上,直接挥剑就砍,瞬间,女鬼被罩在一片剑光织就的网中。
女鬼冷笑一声,鬼脸突然变成一丝黑气,从剑光的空隙中飘向一侧,只是刚刚脱离剑光,突然被一道真气所震,又飘回了剑网之中,被太史昭然一砍两断。
女鬼尖叫一声,极快的将分成两断的黑气融合在一起,化成一张半个高的大脸,脸侧弥漫着黑气,一边以气对抗太史昭然的剑光,一边伸出一只利爪抓向太史昭然。
这只利爪似乎在无限延伸,被太史昭然斩断后,依然直直的抓向太史昭然胸口,太史昭然只是挥剑砍着,根本不避,看样子,似乎是想与女鬼两败俱伤。
女鬼冷笑一声,这臭丫头的剑光,一时半刻伤不到她的根本,她这一爪如果抓下去,就能生生挖出这臭丫头的心脏来。
利爪已经触到了太史昭然的衣襟,女鬼面上一喜,太史昭然突然抓出一把符纸,猛的掷向女鬼的一张大脸,娇喝一声:“乾坤有道,天地无极,破!”
女鬼似乎也发了狠,宁可拼着伤重,也要先取了这臭丫头性命。
在符纸击中女鬼的同时,女鬼的利爪却突然到了一个修长白皙的手中,这只手,轻轻的捏在利爪之上,利爪便成成一道青烟,飘散于空气之中。
女鬼被符纸全数击中,化成一具枯骨倒地,青黑的脸上带着残留的血肉,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白无归,惨声问道:“为什么?”
白无归淡笑一声,刚要答话,太史昭然已经拿着符纸走到女鬼身前,冷冷道:“你用不着问,没有他,我一样不怕你的爪子!”说完,从胸口处取出一只八卦镜,顺便给女鬼看了看胸口的符纸。
女鬼冷笑一声,说道:“呸,你以为有了这些东西我便伤不了你?若不是我方才被他打伤,你的这些破烂能抵住我的挖心爪?若不是他捏散了我的手掌,你以为我是被你的符纸打回原形?”
太史昭然剑尖抵在女鬼胸口,大眼谨慎的盯着女鬼,却不自主的透出疑惑来,难道这鬼的要害,是那一只爪子?
“哼!”女鬼冷哼一声,看向白无归,又憎又怨的问道:“你先是伤了我,而后又放了我,现下,又将我打回原形,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样做,有何目的?”
白无归轻笑,淡淡的看了一眼女鬼,将眼光掉向太史昭然,柔声道:“我伤你,是因为答应太史姑娘要救人;我放你,是因为太史姑娘没说不准放过你;我将你打回原形,只是因为你想伤害太史姑娘,懂了么?”
“哈哈哈~”女鬼大笑三声,认真的看了看太史昭然,讥讽道:“你是妖,她是道,况且,她还不过是个未长成的少女,你莫说你是看中了她,这种事,连我都不会相信!”
“有何不可呢?”白无归温柔的望着太史昭然精致的侧脸,像是用眼神在轻轻抚摸,太史昭然被盯的有些不自然,将脸再向侧面转了些,留下后脑给白无归,斜眼看着女鬼道:“你话说完了么?我师父曾经说过,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不知悔改的恶鬼,便不可将其打到魂飞魄散,不过我觉得,你值得魂飞魄散。”
女鬼一听魂飞魄散,顿时慌了神,马上态度一转,开始柔声对太史昭然求情。
太史昭然摇了摇头,咬了咬牙,将抵在女鬼胸口的剑尖连同符纸一同刺入女鬼胸口,只是瞬间,女鬼身上燃起火焰,太史昭然将手中的符纸全部扔入火焰之中,‘砰’的一声炸想,女鬼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