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姑娘那里怎么办?她还等着我们去救命!”紫烟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末尾,已经说不下去了。/p
崔婆子吩咐人要扔姑娘在城外的事,她是知道的,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受了伤还是冰天雪地的城外荒郊,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p
沈宝面沉如水,听到紫烟这样担心,只能宽慰道:“也许栋哥儿已经早救回人了,你就放宽心,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p
此时沈宝也不顾旁人侧目,牵了紫烟的手就回了酒楼雅间,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一行人还没有吃饭呢!/p
让小二把凉了的酒菜重新热过,一行人匆匆填了肚子,也不再停留,在厢房里换了润湿的衣衫,又请酒楼伙计给紫烟雇来了一辆马车,就直奔江州城而去。/p
坐在车里,紫烟也是焦急万分,她被张府的人带出门后,就送去了一处戏班子。/p
这个戏班不只唱戏挣钱,还做着人牙子的买卖,每每进了各个大宅院里唱堂会,就会给管家婆子留下话来,有合适的婢女要打发出去,她们就愿意高价买了!再卖到各地的土豪乡绅手上,从中赚到大把的银钱。/p
跟一般的人牙子认钱不认人不同,她们倒是体贴的多,总会捡了女子愿意才会卖出去,若是久不合适,那就留在戏班子里,时间一长了,手上不宽裕,难免就要做上皮肉生意!/p
这些女子没有娘家,卖出去前还要认了干亲,以后时不时就能上门去打个秋风,比起一次就做绝的买卖,她们能挣的更多了!/p
正因为如此,紫烟一直不答应,才等到了沈宝回来。但是红绡姑娘呢?在那城外,也有这样的好运吗?紫烟不敢想下去,只有忍着剧烈摇晃颠簸,抓紧车厢,心中祈祷着快快回去江州城。/p
天黑以后,终于赶到了江州城外,城门早就关了,只得在城外寻了一处庄子,找了人家投宿一晚,第二日天明,才进了城去。/p
江州城里,依然是车水马龙,繁华如故。虽比不上京城中的热闹,但人潮拥挤处,沈宝一行不得不放慢了脚步,甚至要牵马而行。/p
进得张府,已经是近了午时。听到门上小厮来报,宝哥儿回来了!/p
正在厨下监督着做膳食膳食的沈妈妈是喜出望外,提了裙角,健步如飞。甩开跟随的小丫头老远,一路进了雪泓院。/p
厅里,沈宝侧身对着门口,正呆呆看着厅里百宝架上的精美饰品出神。/p
那里有一艘玉雕镶翡翠的三桅帆船,不同于银金楼里惯见的船上烹茶闲舒,这船上配的是一门火炮,红绡说过,身在困境,只有勇敢才能冲出一条生路。可是如今她的生路呢?/p
她的生路断送在了信赖的亲人手里,她的炮口对外,没有对里的。/p
沈宝痛苦的闭上眼睛,栋哥儿应该清楚,若是没有红绡,他们不可能这样回到江州,也许要十年,二十年,更多的是一辈子都回不来。/p
现在他们已经舒舒服服,风风光光的回来了!红绡呢?/p
两年未见,偷跑出江州城时还是莽莽闯闯大男孩的沈宝,如今已经是一个魁梧成熟的男子汉,远远的瞧见儿子,沈妈妈还来不及高兴,沈宝的行为就让她吓得心肝都要裂了!/p
只见沈宝冲到架子前,抓起栋哥儿最爱的玉船就砸在了地上,桅杆断成几节,碎片乱飞。船身咕噜噜滚在了沈宝脚下,被他一脚踢出老远。/p
听闻沈宝回来就赶来的张的生意出什么事了?”/p
“京里没有出什么事,栋哥儿,倒是你这里出大事了,你说,红绡姑娘去了哪里?”沈宝从破船上收回目光,眼神如炬的看着张启栋。/p
张启栋微微笑了笑,也不管地上价值不菲的玉船,抬腿进了屋,寻了椅子坐下,才道:“宝哥儿今日进的城,看你以前的书信,还该有几日才能回来,没想到雨雪天也要赶路。”/p
沈宝皱眉,一脸的不可置信,转瞬变了脸,怒吼道:“我问你红绡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回答。难道真的是你干的?”/p
说着,扑上前去,一拳打在了张启栋的脸上。/p
猝不及防之下,还保持微笑的佳公子在这重拳下栽倒地上,连带着身下的桌椅板凳带翻了一地。/p
周围一阵婢女的尖叫。/p
沈宝骑在了张启栋的腰上,压得他动弹不得,扯了衣襟问道:“小时候我就让着你,什么事都忍着你。你犯了错,我也替你瞒了,如今,我是忍不住了,你这个小人。”挥起拳头,却迟迟未曾落下去。/p
眼前这个人,跟他亲如兄弟,小时候被赵氏欺负,两人一起哭过,在沈妈妈的怀里一起笑过,栋哥儿挨揍,自己替他受过。/p
想到以前,沈宝高举的拳头落下,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腿上。/p
沈妈妈已经赶了过来,拉了沈宝的胳膊,看着儿子急切道:“宝哥儿,你究竟在干什么,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回来就惹事?”/p
说着推开沈宝,转身扶起倒地的张启栋:“栋哥儿,是那蠢蛋不好,只怕是在路上撞了邪了!”/p
沈宝看着比起走前,愈见苍老的母亲,痛苦道:“母亲……”/p
沈妈妈瞪了他一眼:“一回来就惹事,回头再收拾你。”/p
张启栋怎么好让沈妈妈来扶,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疼得直吸气:“妈妈,没事,宝哥跟我闹着玩的。”/p
眼下却是青紫,沈宝气头上的那一拳,也是下了狠劲。/p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