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宰相潘春伟出奇的平静了,未提西凉半点事情,依旧奔走于相府和皇宫,勤勤恳恳。处惊不变,不动如山。
如今国子监经常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挺进大别山战略的利弊,林乾毅特意做过研究,还和伪军事迷林婉儿、赵乾一同探讨过。
从短期来看。挺进大别山的延迟,让前朝两队军马合流为一,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也让王明贤有机会在襄樊城铸造起一座铁城,成功拖延了大魏军队的前进步伐。
但是从长期看来。连年征战的大魏国军队得到了很好的休养生息,也让一直游离于大魏体制之外的徐家军有机会和大魏军队一同作战,逐渐形成了默契,为赤壁水战摧枯拉朽一般的大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此时的徐骁望着不成器的潘仁美,心中厌恶之情更浓,杀人的心思消减了大半,对着魏松说道:“拿弓箭来!”
魏松身形一闪一现之间,一把硬弓已经在手,双手递给义父。
徐骁结下腰间凉刀抛给魏松。一手握弓,一手拉线,不见如何用力,弓如满月,弧度触目惊心,大魏国,夏侯大将军战力无敌,但是西凉王弓箭独步无双。
如果林婉儿在场,肯定吃惊的张大嘴巴,一把百石之上弓箭竟然被轻轻拉得如此夸张。这臂力忒有多强啊。
徐骁皱皱眉头,摇摇头,似乎觉得还不甚过瘾。
刚刚一闪一现的魏松低头说道:“义父,找遍相府。也就这弓才入得了法眼。”
潘仁美不知道徐骁要做什么,但是想来也不是好事情,恨不得自己会有遁地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骁嗯了一声,搭箭拉弓:“潘家小子,跑。看看我的箭快,还是你跑的快,如果三箭之后,你还没事,劫持林婉儿和那两个小娃的事情就此作罢。”
潘仁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下巴支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地上乱蹦乱跳,好生滑稽。
“嗖!”第一支箭羽瞬间激射出去,快如闪电,如疾风。
“噔!”箭羽扎在地上,深入相府大理石三寸有余,箭尾嗡嗡作响。
心有余悸的潘仁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是脚底下一直不敢停止,继续上蹿下跳。
相府内没有人敢说话,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位西凉王将公子当作猴子来耍,相府里下人平日里都趾高气昂,哪里受到过这种侮辱,可是有谁够分量、有胆量站出来了。相爷又不在府上,难道公子的小命真的就要搭在这件事情上了。
第二支箭迟迟不到,潘仁美蹦跳累了,呼呼喘着粗气,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嗖!”第二支箭羽终于出现,竟然比第一支还要快上三分。
潘仁美只觉得头昏脑涨,眼中的箭尖越来越大,一股大风迎面而来,也来不及考虑,只能死命的向前爬。
箭羽砰地一声钉在潘仁美的双腿之间,如同钉子一般将两腿之间的衣服扎了一个通透。潘仁美使劲儿扯了扯衣服,但是纹丝不动,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江南的上好丝绸真是麻烦。
不得已,只能先脱了裤子,保命要紧。
可是,此时的西凉王再次拉弓搭箭,箭尖没有丝毫偏差,直冲潘仁美的心窝子。
似乎在故意戏弄潘仁美,徐骁等着他将裤子脱下来,没命的向前逃。
潘仁美来不及思考,只看到不远处有一根合抱之围的柱子,只要自己躲到柱子后面,即使你西凉王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将柱子射穿。
可是人还没有跑到柱子后面,箭羽已经来了。
他已经察觉到背后有呼呼的风声袭来,眨眼之间就到了背后。
突兀出现一张大手,将潘仁美拉到背后,那根箭羽顺着来人两鬓发丝,激射而过,顺带起一阵大风,吹得对方发丝飞舞。
箭羽一头扎进合抱之围的柱子,但是去势不减,刹那之间,穿透了柱子,扎在地上,激溅起碎石砖末。
潘仁美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惊恐之色,一箭之威竟然恐怖如斯,双腿之间一阵火辣辣的,一股暖流顺着双腿向下流,他被眼前的情景吓尿了。
整个相府小院都充盈着刺鼻难闻的尿骚味道。
此时的潘仁美才有时间看一看是谁救了自己,这一看不要紧,心脏一颤,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声音颤颤巍巍的喊道:“父亲!”
潘春伟扭头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光溜溜的下身,没由来叹了一口气。
“哟,宰相大人,哈哈。”徐骁像是见到老朋友一般,语气说不出的高兴,但是手上却是再次拉弓搭箭,“来上京城这么多天,我都没有登门拜访,今天特意登门,你看,我和贵公子刚刚玩的多开心啊,哈哈!”
碗?开心?相府内的众人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敢情您西凉王将刚刚的事情当作玩了。
潘春伟没有答话,而是伸手帮潘仁美解开了身上捆绑的绳子,又递过去一块手绢。
潘仁美没有敢接,低着头。
潘春伟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轻轻的说道:“拿着,一切有父亲。”
潘仁美抬头看着自己一直严厉无比的宰相父亲,自小他没有见过娘亲,他也不敢接近父亲,父亲的严厉,父亲的苛责,父亲的不怒自威,都在潘仁美脑海里印下了重重的印记,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的喘不过气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