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承乾殿还有很远,赵硕便看到那位剑痴少年斜依在栏杆之上,一条腿挂在空中左右摇晃,即使看到了赵硕,也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继续闭上。
赵硕毫不在意。走到承乾殿门前,便听到里面柔嘉的声音。大殿内赵乾在,赵廷也在,不过都没有说话。只有柔嘉挽着赵乾的臂膀,一刻也不停的絮叨。
但是等他一现身,柔嘉的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主了一般,瞬间无声,眼中些许的温柔也被冰冷代替。
见到赵硕出现。赵廷忙着站起身来,叫了一声“二哥”。
赵乾拉着柔嘉也站了起来,的叫了一声。
赵硕居高临下,帝王气十足,轻轻嗯了一声,开口说道:“我和老三有些话要说,你们先出去。”
柔嘉不愿,赵廷死扯拉着她离开了。
走出承乾殿,柔嘉甩掉赵廷的手,气呼呼的说道:“赵廷。你拉我干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在里面?”
赵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瞧了一眼承乾殿,低头走了。
柔嘉看到赵廷如此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两步小跑来到赵廷身前,死死扯着赵廷的耳朵,左右两圈:“赵廷,我发现你现在的话越来越少了,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在父皇和母后面前那张嘴巴很是讨巧呢?怎么现在突然成了哑巴,一两天也不见说一句话,只是坐在那里,难不成你转性了?”
赵廷疼得龇牙咧嘴。从柔嘉的双手中挣脱出来,揉着通红的耳朵:“我没话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赵廷,我看你真是贼精贼精的,知道三缄其口。万事保全自己,不过这种人也最让人瞧不起,你没有看出来二哥和三哥之间有隔阂?结果你不想着怎么调和,只想着坐在那里当个闷葫芦。”柔嘉掐腰说道。
赵廷白了一眼柔嘉,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姐,别站着不说话不腰疼。我问你一句话,你也相信二哥和父皇的死有关?”
“我?”柔嘉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似乎有些显而易见的回答,却开不了口。
赵廷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帝王家孩子特有的冷静思维分析道:“姐,我看这件事情太奇怪,人有生老病死不奇怪,可是一个朝廷突然去了皇帝、太后和大学士,也就不寻常了。按照最简单思路去想,三位重量级人物离世,谁最受益谁就有脱不了的关系,那么二哥就有最大的怀疑,这也是你考虑到的地方,自然而然有了对二哥不利的推论,见到二哥脸色就不好。”
“可是若真是二哥所做,那么为什么不一鼓作气登上皇位,反而只是以监国的身份治理国家,这不合情理,谋朝篡位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一个雷厉风行,快刀乱麻,越是拖拉越是成不了大事。你可以说是二哥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堵住悠悠众口,可是以二哥能耐那里会在意这些。”
“相反,二哥只是在努力维持朝政,不让朝廷混乱。若是二哥真怕三哥回归上京城,他会有很多办法不让三哥回来,所以我觉得二哥是等着三哥回来,看一看三哥敢不敢回来。你想想一个朝廷皇子在重兵西凉,而且和权倾大魏国的西凉王整日相见,谁能知道两人曾经交谈过什么,有过什么密谋或者约定。”
“姐,我只想说一句话,事情太蹊跷,我们可以说正好是二哥在上京,父皇、太后和大学士暴毙,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说是正好三哥不在上京,父皇、太后和大学士暴毙?”
柔嘉瞪大了眼睛,有些艰难的理解赵廷的话:“你的意思是三哥和朝廷发生的大事有关系?”
“我没有这样说过,事情都有两面性,二哥有嫌疑,三哥其实也……有嫌疑。
“你放屁!”柔嘉不想听赵廷再说话,忍不住吐了脏字,“三哥的性子这么淡,怎么会在乎王位和权势,不可能!”
“是,我不怀疑三哥的性子淡,可是姐你想一想,这历史上有多少皇位最后不都是落到了那些性子淡的皇子身上,那些锋芒毕露,看似稳操胜券的皇子不都是身首异处?!”
柔嘉呆立当场,慢慢消化赵廷的话语。
“姐,下面的话有些诛心,我不想告诉你,但是今天我豁出去就说了,母后表现的太平静了,这是最不正常的事情!”赵廷压低声音说道。
但是这一句话却像是一声惊雷在柔嘉的脑海中炸响,她圆目怒瞪赵廷,又要伸手去捏赵廷的耳朵:“赵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怀疑母后!”
赵廷侧了侧身子,躲过柔嘉的手:“我只是就事论事,难道你不觉得母后最近有些太过异常?”
“赵廷,我可告诉你啊,你怀疑谁都行,就是不能怀疑母后!”柔嘉气呼呼的说道,
“姐,你不让我怀疑母后,可是你也不是怀疑过二哥?凭什么二哥就应该被怀疑?难道二哥不是我们的二哥?”
柔嘉无语,她不能反驳赵廷,因为她确实怀疑过二哥赵硕。
“姐,我最不想怀疑他们,母后是天下最好的母后,二哥是天下最刚正的二哥,三哥是天下最可亲的三哥,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最亲近的人。可是父皇的死总要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话,让我赵廷心服口服,让我知道我最亲近的三个人和此事无关。”赵廷说着,眼圈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