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虽将她视为阻碍,但想她头脑简单,不足为惧,却不曾料到误打误撞,竟是教她轻易蒙宠,笑地愈发客气,“还不叩谢圣恩了。”
苏嫣起初美眸圆睁,直到宜妃提点了,才知陛下之意是点自家侍寝,不禁欢喜万分,小脸上笑意如花。
苏嫣本就天生媚骨,一见喜态,那眉骨眼梢间便晕开一层绯色,淡淡绕在眉心,端的是百媚顿生了。
段昭凌只深深将她看住,眸色流转,姚贵人这会子见陛下如此偏护,再不敢轻易出言讽刺,只狠狠地将苏嫣一瞪,咬唇不语。
苏嫣这才谢了恩,段昭凌便携了众妃而去,心情大好。
走出数步,宜妃回头,见苏嫣仍站在原地,一副惊喜之色,心中冷意渐浓。
通往瑶莲殿的路上,兰若抑不住地欣喜,几乎要掉眼泪,直说秀终是熬出头了,再不用白气!
苏嫣将手帕紧攥,嘴角带笑,娇嗔道,“总算迈出了头一步,真真是不容易。”
林清清早在正厅候着,见雨溪引了苏嫣进来,遂上前携了她的手,久久无言,分别数十日,怎能没有牵念?
“这么多日不见,林姐姐可还好?”苏嫣见她眼眶微红,便知身边真心待自家之人,林清清自是头一个。
林清清笑叹着,吩咐宫人们看茶,独自携了苏嫣往内室去,道,“这话该我问你,我自是很好。”
“听闻姐姐颇得圣上喜爱,嫣儿亦是替姐姐高兴!”
谁知林清清脸色由喜转淡,可眸中又是柔情缱绻,道,“陛下待我很好,我再不敢奢求更多。”
“瞧着姐姐并不欢喜,有甚么为难之事,别把嫣儿当外人才是。”苏嫣知她起初锋芒太盛,定是遭人排挤了。
林清清秀目微阖,道,“幸得你送了帕子点醒了我,不然后果更甚。现下想想,我当真是太过天真了些,以为只要有陛下宠着,便甚么也不怕,殊不知早已落了他人话柄…”
雨溪将茶点摆上,苏嫣见殿中摆设华贵,林清清遂一一指点,大都是陛下赏赐下来的,苏嫣便道,“她们能够算计,咱们自然也能,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姐姐有陛下宠爱在身,终归是有底气的,不能白教人欺负了去。”
“也谈不上如何恩宠,那姚贵人亦是承宠数次,宜妃仍是圣恩不减,昨儿陛下还招了王美人唱曲,后宫妃嫔这样多,哪里是容易的?”
见苏嫣不语,林清清便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你既已解了禁,咱们相互照拂着,便不觉地难过了。”
两人久未见面,自然话多的紧,苏嫣便将御花园之事说于她听,林清清直替她欣慰,美玉在匣,终是并未埋没了。
午膳过后,苏嫣与林清清一道往赵婕妤宫里去了,自进宫以来还没正式到芳明殿拜会的。
方进殿门,就听那王美人殿中传来清亮的歌声,婉转顿挫,却有几分韵味。
苏嫣知她素擅唱曲儿,也因此多得段昭凌另眼,林清清驻足听了片刻,想到那日宴会上的不快,便觉心中不是滋味。
赵婕妤见她们二人到来,自是热情招待,“我这芳明殿少有这般热闹,你们今晚谁也不许走。”
林清清见苏嫣脸面一红,遂掩帕笑了,“姐姐还不知道呢,陛下今晚招了嫣儿侍寝,怕是不能够了。”
赵婕妤沉静的面容微微一喜,抚了抚苏嫣的秀发,道,“嫣儿长大了,姐姐真心为你欢喜。”
三人正说在兴头上,忽听门外有人道,“林容华和苏婉仪也在,当真是稀客。”
赵婕妤放下茶盅,淡淡道,“王美人也进来坐坐罢。”
林清清不愿见她,苏嫣亦是十分厌恶,可仍是少不得赔笑,那王美人扶了扶发髻上的流云簪,道,“苏妹妹的簪子好生别致,我瞧着比陛下送我的这支还要精巧了。”
苏嫣自然听出她话中炫耀之意,便认真道,“那不如咱们换换好了。”
王美人教她呛地无话,林清清不禁微微笑了,那王美人又道,“还没恭喜苏妹妹,听闻陛下一见中意,可真教人羡慕的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