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敬人府内瞬间安静下来。
临南死死盯着许星牧,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最终由犹豫转为决然,他猛然挺身,沉声问道,“那个叫周密的武夫,确定有把握能杀死伯约?”
“三品武夫,若是心存死志去杀一个从未修行过的人,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许星牧说道,“只可惜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要去和伯约这样的败类一换一,实在是有些不太公平。”
临南凝声说道,“周密若是死了,本王发誓会照料好他的家人。许大人,他现在在哪,本王想去见见他。”
许星牧摇摇头,“还是算了,若是见了面,反而会更麻烦,殿下您不能和周密有一丝一毫的来往,如此才能彻底摆脱嫌弃。”
“若是不去见他,如何能让他下定决心去杀了伯约?”
临南急道,“或许他连伯约已经返程金京都不知道!”
许星牧说道,“很简单,殿下这几日只需将伯约返程金京的消息散播出去便是,顺便加上几句诸如‘太子犯罪,朝廷护佑’之类的诛心言论,如此自可激起民愤,周密看到后也会坚定杀心。但若这么做,很可能会引起嘉悦娘不满,陛下也会震怒,巡查之下,殿下您,怕是难逃陛下的训斥。”
“父皇都对本王动手了,还怕他的训斥?”
临南冷笑了声,“等到伯约死后,大夏朝以后的江山,可就全得指望本王了……你们说,到那时,父皇会不会为当初对本王过于严苛,且处事不公而感到后悔?”
郑图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您和伯约都是陛下的心头肉,之所以会有区别对待,主要还是因为嘉悦娘娘从中蛊惑。所以殿下,就算日后得了势,也千万不要记恨陛下,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您的父亲,也是我们这些老臣的主子。”
听到这话,临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压低声音,将如何促使周密杀人一事又仔细商议了一番。
巳时三刻,许星牧等人离开了敬人府。
没过多久,太安城内便舆论四起,全是太子伯约在奇珍宴会上的丑闻。
并且明示了伯约犯罪,导致民间女子受辱,但朝廷却毫无作为,将伯约送往金京以保太子威严的恶心举措。
一时间,民心大乱,朝廷上下更是动荡不休。
以嫡子党派的官员为暗流,推动着民间的那股强大力量,逼迫着伯约现身给个说法。
远在金京正与姜琼、徐士林商议着重新举办奇珍宴会的伯约听闻这个消息后根本不屑一顾,用想也知道这只是临南的小把戏。
“想要凭借这点舆论来整垮本宫?临南这家伙未免也太幼稚了点。”
伯约呵呵一笑,权当是临南失利后的垂死挣扎,不予理会。
可今日未曾上朝,仍与嘉悦娘娘在床上翻滚的明龙帝听到大太监孙连海传来这个消息后,却是大怒,他从嘉悦娘娘身上爬起来,指着瑟瑟发抖的孙公公吼道,“何人散布的谣言!去告诉郑图,给朕查!查出来朕诛他九族!”
孙公公满头大汗跪在地上,唯唯诺诺说道,“启禀陛下,有关太子殿下的所有消息,好像,都是从敬人府传出来的。”
“敬人府!临南这个小!”ъiqiku
明龙帝猛一下站起身来,的身体此刻正绽放出龙威,看得身边的嘉悦娘娘媚眼如丝,整张脸红成一片,孙公公则是吓了一跳,心中好不羡慕。
片刻沉寂,明龙帝深吸一口气,随后怒声下令,“传朕的旨意,立刻让礼部出马,封锁所有不利于太子的消息。另外临南那边,让他禁足半个月,好好反省下自己的过错!”
孙公公赶忙应了声,抬头瞬间,见满脸潮红的嘉悦娘娘已经趴在了明龙帝的后背上,便知二人之间的战斗还没完全结束。
他很识趣地躬身告退,先是立刻去到礼部衙署,找到了礼部尚书江中游,传明龙帝的口谕让其迅速清扫对太子殿下不利的舆论。
随后马不停蹄赶往敬人府,冒着被三皇子临南怒骂了半个时辰的风险,将其禁足半个月。
走出敬人府的那一刻,孙公公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一生啊,如履薄冰。
礼部的办事效率极高,尤其礼部尚书江中游在得知自己的儿子犯了重罪,自己这做父亲的很可能会跟着倒霉之后,更是卖力干活想要将功赎罪。
所以不消半日,太安城内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关于太子殿下的负面言论。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关于太子殿下的舆论风暴已经彻底结束时,太安城外往南七十里的一处寻常村落里,一位身穿黑衣的冷脸汉子,背着一把磨得极其锋利的阔刀,告别了家中哭成泪人的妻子,大步往金京走去。
……
摘星楼。
原本常年穿着一身白袍的教宗大人今日不知为何换上了一身黑袍,他伫立于顶层的某处暗影间,神色凝重的望向窗外,眼神中带着一丝陌生的冷厉与戾气。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同样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微白的发丝被岁月浸染,脸上的韵色平静而又清冷,让他看上去了多出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和老成。
漫长的沉默过后,教宗忽然开口,“真的打算动手了?隐没了这么多年,不再多等等?”
“再等,怕是大夏朝的那些老臣们,就快把我们给忘了。”
中年男子双手背后,缓声说道,“过两天我便会去金京走一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