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岑河清怒喝道。/p
他直视向白湖,却发现对方正用仿佛关爱儿童一般的眼神看着他。/p
岑河清稍微愣了一下,但气势未减,冷冷地道:“白先生请先退场吧。”/p
白湖竟真的微微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议政殿。/p
“还是院首能镇住她。”有一人感叹道。/p
不是的。岑河清很清楚,白湖不过是刚好讲完了想讲的话,无论他下不下逐客令,都会离开。而他不及早阻止白湖,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p
如果他下了令,白湖却不听,那么他的权威就会受到损害;反之,他的权威就不会受到影响。因此,岑河清才选择在白湖说完之后顺势而为,让她离开。/p
白湖用关爱儿童的眼神盯着他,大概也是因为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吧?岑河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觉得心中对这只狐妖产生了深深的忌惮。/p
材料学馆馆首冯敞起身拱手道:“在下请命,诛杀此妖孽!”/p
岑河清冷笑道:“诛杀?冯馆首怕是忘了五十年前的事情。”/p
冯敞依旧心有不甘:“她是很强,但未必不能智取。此妖不除,日后必为大患啊!”/p
岑河清强行终结了这个话题:“行了,不要再提此事。继续讨论开源节流的问题。”/p
……/p
今年政务会议的内容不少,开了一天半,第二天中午才结束。/p
会议结束之后,岑河清和两位副院首也没有离开议政殿,而是转移到了正殿侧后的偏房当中。按照事先的安排,近卫师师帅刘俭今天下午要来汇报边境的情况。/p
“刘俭最好能早点来,”冯宿道,“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p
庄略道:“冯副院首的体力莫非还比不上我这个老头子?”/p
冯宿道:“我岂敢跟庄副院首相比……岑院首是不是被那狐妖气得够呛?自她走后,你就变得暴躁了不少。”/p
岑河清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狐妖分明是想自绝于泰学院。说什么我们都是学阀……那干脆把我们全都下狱斩首了事!只是到那时,她打算找谁来治国?”/p
冯宿道:“其实,她说的话也并非全然没有可取之处。有些人贪墨经费实在是太过火了。”/p
岑河清道:“你说得对,今年是得加大监察的力度,想办法多从内部省点钱出来。虽然我们制定了出口计划,但是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庄副院首,列国使团现在的情况如何了?”/p
十一月底,泰学院向各国派出使团,请他们遣使前来商议共同应对天灾之事。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多月,列国使团也已陆续抵达了封京。/p
不过事情却并不像岑河清他们希望的那样顺利。/p
庄略道:“外事官还在跟他们交涉,但他们始终不愿意合作。”/p
岑河清道:“给他们看过天石了么?”/p
“看过了,可是没用。院首也知道,天石根本算不上末日的铁证。再者,就算他们认同末日是真的,也不会轻易跟我们合作。”/p
岑河清感觉有点头疼,头上的血管正突突地跳着:“他们想放掉泰学院的血,是么?”/p
庄略道:“正是。列国说法一致,都说天灾起源于泰学院,要我们给个说法,并且赔款。就算要合作,也得泰学院出最多的人,出最多的钱。”/p
岑河清怒道:“我要是出得起这个人,出得起这个钱,还找他们合作干什么!”/p
庄略叹道:“院首勿急,外事官会继续跟他们交涉的。只是……对交涉的结果,我不甚乐观。昨天会议上众人都认为今年可以靠出口来增加岁入,当时我就觉得这个途径不甚可靠,只是怕动摇人心,就没说出来。”/p
岑河清道:“你是对的。但是我真不明白,列国怎么会如此鼠目寸光!明明所有国家都在受灾,他们却还想着对抗,还想着让泰学院来承担责任!这个时候挑起争端,难道对他们有好处不成?”/p
“唉,泰学院陷入被全面孤立的境地,我身为院首,难辞其咎啊。”/p
冯宿道:“此非院首之过,大势如此,换谁来都是一样的。泰学院缺粮少地,原材料也很匮乏,虽然近年有了不少储备,但也撑不了多久。”/p
“各国早就想终结泰学院的科技优势和在学界的话语权,如今碰到这么个好机会,他们的消耗能力又要强一些,当然会动手放干我们的血。”/p
庄略道:“泰学院更像是所书院,而不是个自给自足的国家。依我之见,泰学院还是升格成一个真正的国家比较安全,至少要保证粮食和原材料能够自给自足。”/p
“不过,要治理更大的国家,现在的制度恐怕就不合适了。白湖说的话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学、政、商三者勾结,会出现不少弊端。要治理更大的国家,必须有更细致的分工。”/p
岑河清不同意他的话:“如今是危急存亡之秋,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发展技术和科学,才有希望避开末日。学者治国,至少能保证对科学研究的投入,还是有意义的。”/p
庄略还想辩驳,但刚说了两个字便闭口不言了。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细微,但是三人都有所察觉,当即便停止了交谈。/p
这种事关国本的话题,不好当着下属的面讨论。/p
“近卫师师帅刘俭求见。”门外一人朗声道。/p
“进来。”岑河清道。/p
刘俭推门而入,站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