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谨修进了城中,毫不费力就打听到了三皇子荣宵的下榻之处。/p
“三殿下,你这如此好被知道行踪,当真安全吗?”也许是被追杀太久了,王谨修早就习惯隐姓埋名,隐藏行踪,一时还不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他靠在荣宵房间的门口,笑着对屋中的人说道。/p
荣宵手中本来在看的书册掉到了地上,他立刻起身迎了过去,想要给王谨修一个拥抱。“王太傅,三四年不曾听闻过你的消息了。你,可安好?”他刚走近,就注意到了门边的人实在是脱力,不得不倚着门的,腹部的伤口都已经渗出血迹。/p
“这?”荣宵急忙将人扶了进来,关上门,将人放倒在床上。“这是怎么了?这几年你不是下了战场在云游四方吗?如何到这边界来,又是如何受了如此重的伤?”/p
王谨修无力答话,只是摇了摇头,提了提手中的伤药。/p
荣宵脱了王谨修的外裳,立刻将伤药敷到了伤口处,又出门让人去找一个城内的大夫为他诊断。若是几年前的荣宵看到如此狰狞的伤口定会吓得昏过去,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见过太多,早已麻木。/p
王谨修许是见到了熟悉的人,信任的人,终是不再强撑着精神,沉沉睡去。/p
王谨修再次醒来后,坐在一旁看书的荣宵赶忙上前为他扶靠枕,端药与清水,做得像模像样。/p
王谨修并没有推拒,大方地享受了难得的平静。/p
“现在太傅可否告知学生出了何事,又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p
“臣已经致仕多年,三殿下不必再称呼谨修为太傅,直接唤名字便好。”王谨修给荣宵简单描述了一下他这些年的经过。“这些年虽然逃亡流窜,但是臣一直有听闻三殿下美名。救助流民,扶助民生,更是引导人民燃起信心与爱国情怀。你做得很好。”/p
荣宜走后,是荣宵挽回了景皇室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他所起的作用,不可谓不巨大。/p
“不敢。”荣宵听闻王谨修一笔带过那些险象环生的经历,十分难过。“这伤……”/p
“小伤,无妨。”王谨修掖了掖被子。“都城中如何?”/p
“我也有数年未回了。但最近听闻父皇重病,让老四荣宇代理朝政。”/p
“不管是何人代理,只要官员变动不大,应当没有大问题。”/p
荣宵努力思索了一下官员的变动,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对于官职的变动确实不大敏感,但是既然来报之人不曾提及,想必没有什么大的变动。”/p
王谨修点了点头,“还要拜托三殿下一件事。劳烦三殿下处理一下谨修的行踪。前面的部分想必火云军那边遮掩了,这一段要劳烦三殿下了。”/p
“太傅不必费心,学生稍后就去。只是学生想着,这凉国此刻估计也无暇顾及。”荣宵一时改不过来多年的习惯,王谨修也没再纠正。/p
“为何?”/p
“这几日,蒙城这边换了主帅。此人相当厉害,上任数月,经历大大小小十数场战役,到现在为止还未曾吃过败仗。”/p
“此人比贺励更胜一筹?”当年贺励可是及其厉害的武将,连抚远将军与接任王谨修的主帅甄晖都多次败于他手下。/p
“贺励?贺励也有三四年没有过声息了。”荣宵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凉国是否还有后招。”/p
“若是现在这个主帅威胁当真如此大,凉国定会再派出贺励的。静候便是。”/p
“说到这个,此人,我想太傅一定认识。”荣宵卖了个关子,“他可是一位凉国克星。”/p
王谨修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头绪。/p
“辅国公家二公子,易谦德。”/p
“易泓吗?”王谨修回想了一下此人所作所为,这可真是凉国克星。他先后两次坏了凉国的计划,抓住了想偷进宫的贺励,救了被刺杀的单皓,现在更是把凉兵打的节节败退。/p
“民间盛传,文可安邦王谨修,武可定国易谦德。此人在短短数月便可与你齐名,其影响力可见一斑。”/p
王谨修眼睛一红,“我这些年,并未做什么。”/p
“可人民却从未有一刻忘记你。”荣宵看着窗外,看着楼下街上纷乱又热闹的民众,“只要你对他们好,你做过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忘记。王谨修,反击开始了,我们早都准备好了。”/p
易泓擦了擦手中的剑,挂到了墙上。他多年前从家中逃离,毅然参了军,从普通士兵一步步坐上来,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期间他被父兄抓回去过,看管过,可都阻挡不了他一心报国奔赴战场的心,最终大哥还是妥协了,放任他来了。这六年在别人看来能做到这个位置,是十分幸运的,其中确实有抚远将军的强烈推荐以及甄晖主帅毅然让贤,但是和他自身的努力也分不开。/p
直到皇帝下达封帅诏书那一刻,所有人才知道了他是辅国公二公子。一瞬间,好像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他就像是一个凭借着父亲势力爬上来的官家子弟。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名头,将他之前所有努力一笔抹去。/p
三个月。他证明自己的实力,只用了三个月。在此之后,他才敢去展开家信。/p
“泓弟,对不住。之前兄长与父亲阻拦于你,原是未曾想到我家泓儿有如此本领。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走到这个地方,父兄皆为你骄傲。做你想做的,家中有我们,待你得胜归来,兄长亲自斟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