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宜走进太学之中,主殿里,王谨修已经等待了三日。/p
“谨修。”王谨修好像并不惊讶,微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荣宜也就如常坐了下来。“我准备好了,我想要听一听。”/p
王谨修喝了一口茶,“小五,你不用紧张。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叫做《倾国》。在一片祥和而又平静的大陆上,平常的一天,突然爆发了一场战争……”/p
两个时辰后,荣宜从故事中回过神来,代入感并没有那么强烈,更像是再看一个别人的故事。王谨修考虑她的感受,当真煞费苦心。/p
“你上一次,等了我多久。”/p
“没有多久。”/p
荣宜抓住他的手,“十二载。就只因为我给了你一块玉佩,你就知我所想?万一……”/p
王谨修反将荣宜的手握在掌心。“泽信公主,如同公主信泽。你我虽不言,但却始终心意相通。荣宜,我知道我们能再相见,所以我等。等待并不是一个枯燥且漫长的过程。因为结局是你,它变得那么有意义。”/p
“阿泽,谢谢你。”谢谢你信我,谢谢你等我,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p
“人这一生短暂,很少有人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方向和使命。你一直有很坚定的力量,我很羡慕。从今往后,王泽发誓,绝对不再向荣宜隐瞒任何事情。你想知道的,你问,我都会如实相告,不会隐瞒。”/p
“此言,我与你共诺。”荣宜站起身,将坐垫搬到了王谨修旁边,点了点脚开口,“三哥说你此次归来时路过某地,收养了一个孤童,可是真的?”/p
王谨修垂下了眼,“是。上一世李泊父母与我有救命之恩。不曾想,这一世他们竟然死在了景凉边境流寇之手。”上一世凉虽然打着剿匪的旗号攻打景国,却是实实在在的除了一波匪寇,而这一世贺若祉被说动,想要尝试真正可以万世流传的通商之法,拖延了开战时间,这批流寇依旧存在,杀了李泊的父母,李骨李神医与线娘子芊娘。/p
荣宜看着王谨修难以抑制的自责,“阿泽,你不是神灵,不可能通晓万物,难免有疏漏偏差。虽然我们有机会挽救上一世的不幸,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不可能万面具到,牺牲,在所难免。”/p
“我知,只是忍不住想,是因为我的举动影响了他人命格。”王谨修见荣宜还要宽慰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无妨,我想得开,只是感慨罢了。”/p
他当时途径江南王宅时,想起这是好像是芊娘的家乡。若要细细一算,芊娘也算的上是他堂姑,便想要前去一看,却无意看到一个稚子被赶了出来。他上前去询问,发现竟然是李泊。算算年纪,那孩子此时确实应是五六岁。/p
上一世他就知道这孩子及其聪慧,通达人情世故。不想在只有这么一丁点大时就能独自走千里来投奔王家。王谨修问了他几个问题,就将他带了回来。/p
在路上,李泊始终对他及其防备,并拆穿了他对外人宣称恩人之子的谎言。“我知道你不认识我父母。”/p
“哦?你如何得知。”王谨修有些好奇,这么一大点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呢?/p
“我打听了你。听人说,你十岁从庄城回到景都,在此之后这是第一次离开,而我父母二人从未到过景都周围。/p
王谨修有些惊讶,“你很聪明。我六七岁时,还在捏泥巴呢。”他想了想,“那我与你说,你父亲李骨是历代行医江湖,医术高明,人称‘小神农’。你母亲王芊娘是我王家旁系一庶女,擅长外伤缝合,人称‘线娘子’,可对?”/p
李泊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思考了很久,还是皱着眉开口,“我父亲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是我母亲这事,倒确实鲜为外人所知。可是说不通,你怎么会认识我爹娘呢?”/p
“你既然怀疑我,为何还要与我走。”/p
“他们待我不好。再说,你是正派之人,我可看出。你既寻我,必是有用。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李泊到底有些伤感,但还是告诉了他。/p
王谨修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可看出?”/p
“你眼神清澈,举止大方,谈吐不凡,不卑不亢。”/p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小大人,王谨修有些失笑。“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察言观色,识人清明。你们很像。”王谨修很温柔地笑了出声,“你父母都是好人,你也是。我相信你将来,会很了不起的。”/p
夜幕将至,荣宜摁了摁眉头。“撇开这些不谈,攘外必先安内。既然外面一时半会来不了回信,我们就先清一清这宫中的障碍吧。”/p
“只可惜我对皇宫之中的事情知之甚少。”/p
“景宫之乱最后得利最大的,你觉得是谁?”/p
“当是你我都未曾见过,也可以说现在还未出生的十四皇子,或者说是……”/p
荣宜一点头,接过了话,“慧嫔。我对此人,一向无甚好感。甚至可以说,我一直都疑心她的来历。”/p
王谨修努力回想了一下,“未曾听闻过有什么关于她的乱子。只是有一点让人奇怪,当年十四与十五是双生龙凤胎,我听闻宫中皆是偏疼十四皇子,而放任十五公主于不顾。甚至在后来远嫁之时,都是当时的慧贵妃大义凛然,送走了亲生女儿。”/p
“你可觉得,这慧嫔与凉国有何关联?”/p
王谨修摇了摇头,一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