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七年春。/p
荣宜听见窗外的响声,坐了起来,披了件外衣赶了过去,连鞋都来不及穿,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开窗,就看见易泓吊在窗外,神情紧张,“急报,凉国骚扰边境。传讯军比我们要晚大半日,估计今晨也要到达都城外了。”/p
此时荣宜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好像有些庆幸,又好像有些恐惧。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下头,果然来了。三月前,她暗地中利用镇远将军的甄晖,抚远练兵营的几人和易谦德串成一条更加迅速的传线,让她能更快得到边境的一些消息,做出准备。“好的。”/p
易泓皱了皱眉,“你看起来早有所料,就像我兄长。”说到这个,他又想到了什么,“我出发前被他揪了回去,兄长让我再和你说一声,六部各司其职,兵部与刑部不可混用。”/p
“嗯,好样的溯公子。”荣宜呼出一口气,笑了一下,心安了一小半。前些时日她让辅国公想办法查一查朝中可有人与凉有牵连,还能与云太子刺杀案扯上关系,看来是解决了。前朝之中她不好插手,王谨修也是最近的目光焦点,不可妄动,还好辅国公父子靠得住。这样他们联系到朝中的军事变动,也能猜出个大概。至少现在内患,解决了七七八八。/p
“你们几个天天神神秘秘的,所以我的作用只是个传音筒呗。”易泓有些不满。/p
荣宜没有理会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意气又娇俏的男孩子如何在几年后领兵成为不败将军。她随手在纸上画了几下,心中隐隐有了想法。老四好像提过一句,刑部的一位侍郎将要升职到兵部做尚书,与兵部主臣来往密切,看来十有八九是这个人。/p
“你,”荣宜刚一开口,易泓就期待地看了过来,“知道王谨修王太傅住在哪里吗?”/p
易泓睁大了眼,“不知道!我跟他又不熟,怎么会知道一个大男人住哪里?”/p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的呢?”/p
易泓退了两步指向外面,“上面写着,‘欢宜宫’。”/p
荣宜笑了一下,“王谨修住在王府的静园,请,告诉他开始了就好,多谢。”/p
易泓跳出了宫墙,“想都别想,我不会去的。”/p
荣宜看着易泓熟练地张望了一下,跳出了宫墙。不愧是当年敢追着贺若祉进到皇宫的少年呀。她笑了笑,关上了窗户,坐在桌前,等待天亮。/p
半刻后,王谨修的窗户被一角踹开了,王谨修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到刚刚踹开他窗户的人理直气壮收回了脚,“开始啦,快起床!”/p
自开始接到战报起,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方的军队早已养精蓄锐奋力抵抗,后方的支援也很快调动起来跟上了进程。朝中的大臣虽然最开始有些惊慌,但看到几位支柱都淡然以对,渐渐就平息下来,冷静地开始战时方针。/p
皇上刚觉得自己要操心什么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安排得挺好的,便又放下心来,将大多决策下放给了臣子。只是关于主帅的争执,双方都无法定夺。/p
王谨修始终无法释怀。“疆远此人不可信。上次他的许多不当决策,导致开局惨淡。”上一世正是疆远造成的惨烈开局,连抗衡的能力都没有,才让荣宜不得不和亲,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再加上这慧嫔可是疆远的侄女,谁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问题。”/p
“就算我能劝下父皇不用疆远,可是又有谁可用呢?武举新任的武将都资历尚浅,不足以服众。”荣宜摇了摇头,“就算用了他,下面的几位武将也可随之提一提,到时候他有任何决议,也能被众意分散开,相对保险。若是他真有问题,也好抓到马脚,顺藤摸瓜。”/p
“主帅的任用十分重要。若是军队中意见相左,主帅是最后决定的人。”王谨修想了想,“贺励此人兵出奇招,若要看透他抵制他,必须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将。”/p
“那你?”/p
“我不如贺励。”王谨修直言,“上一世与他交手,我占据主战场等一切有利因素,也只能勉强维平。后来他的经验越发丰富后,甄晖与抚远联手也奈何不了他。”/p
“那若是我们换个角度想呢?”/p
“你是说,从贺励入手?”王谨修想了想,“贺若祉此人颇有些心机,我们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贺励到底是他的人还是凉皇帝的人,必须要做两手防范。上次贺励是领兵的云国方向,若是我们只是分一支军队抑制他们,只需云那边有合适的将领。若是没有贺励,疆远麾下的众人便足以制衡凉军。”/p
“云国没问题吧?”/p
“有单皓,叶澈,还有一位及其厉害的叶芙,他们的将才远胜于我们,只要兵力充沛方向没错,便不必忧心。现在,兵部的那位也解决了,那么……”/p
荣宜叹了一口气,“接下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有一个字,等。”/p
单皓与叶澈早就偷偷潜到了边关驻守,凉国在偷袭时做出了最快的回应,不仅没让凉国占到一点便宜,更是退敌三百里才收兵回城。/p
单皎在三日后同时收到了战报和捷报,在云皇帝的示意下,单皎代表云皇帝做了战前鼓舞讲话。/p
“五十年前,在我国西北,安城接壤数城,皆曾经沦陷,城中百姓死伤惨重,以致于大家都说云国再无西北人。当时,有名震四海的景凰将军和杨家军帮了我们。但我们不能一直依仗他人呢,我们云国,要自己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