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太久。/p
冬天好冷啊。/p
四方常常在夜里点起一支烛,借着它的光,隔着小窗,看到远方苍山负雪。/p
直到有天她见着判她入北则亡的白胡子老头儿又来了。/p
旧人面孔,熟悉的很。/p
她说,久违道君了。/p
老头儿说:“既认出来了,便随我去吧。”/p
她认出来了,亦想起来了,她原是东华帝君底下的一个小侍女的镜子,修得道法了,例行受劫。/p
她共历两世,第一世她被一个小毛孩给摔碎了。她不甘心,小侍女也挺心疼她,偷偷去找司命求个情。司命又给了她一世,并赐了个人身,又提点她,结果这一世,她又给碎了。心碎了。/p
原来这就是天意,她才知,这两世,碎她的竟是同一人。/p
“是我没缘,还请您别带我走,我就这样罢。”/p
楚霁来到他为她买下的小房子时,屋里已经全是尘土,不过小桌上多了个裂了的镜子,大约天寒,冻裂了。他不记得四方有这东西,但又眼熟得很,便小心包起来收进怀里。/p
他想将来修建墓寝,他得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像她,也是孤孤单单的。但凡什么地方像她,也算是慰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