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中,何谓礼?”/p
“自然不能如此放浪。”/p
“这便是放浪了吗?子安,两人相爱,情难自制地小打小闹便是无礼了吗?”/p
“唔……总……总归是不能这么……这么……”/p
酒杯“咚”地一声放到了桌上,他身体向前倾,手轻抚上子安俊秀的脸庞,上扬的嘴角尽是苦涩。四周的一切仿佛静止一般。/p
子安惊惶地拍开脸颊上的手掌。/p
“你做什么!”/p
“呵……”/p
周围的事物随着这声无奈的轻笑又鲜活起来。/p
小二仍然在酒楼里吆喝着上菜,酒楼恢复热闹,窗外那对纠缠不清的男女也早已离开,剩下喧哗不止的街道。/p
然而,子安面前那个身影却消失在空气中。/p
子安的眼角忽的划下一颗泪珠。/p
“那将军官阶可比你高不少,你如此无礼顶撞,明儿个他怕是会发难于你……”/p
“将军又如何,若是决策做得不对,下属合该劝谏,战场瞬息万变,怎么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赌?”/p
“将军自有他的道理吧。”/p
“人非圣贤,终是会有过错的。”/p
“可你还是做的不对……万一他暗地里使绊子,你怎么办……”/p
“你这榆木脑袋!”/p
“诶诶诶,这颗脑袋可是当今状元郎的脑袋!别打了……哈哈……别打了!”/p
“嗯不打了!换种方式教训你……”/p
“呵呵呵呵……哈哈好痒……你竟然挠我痒痒肉!”/p
两人在园中打闹成一片,笑声惊动了在树上休息的鸟儿,它不满地抗议,两人却恍若未闻。/p
子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揉了揉子安的脑袋,目光柔和,想把这个人儿看进眼里,就这么长长久久地记在心里。他呢喃着子安的名字,子安静静地听着,恍惚之间,那个和自己打闹的人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p
刚刚的嬉闹如同幻境一般。可是,明明子安的周围还残留着那一声声眷恋的叹息。/p
“子安……”/p
“男子为子该以父为纲,为臣该以君为纲,纵不能卫国,也得做得到保家。礼,这不是我们世人都懂的吗?”/p
“三纲五常是祖先们就传下来的,我们守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出多大错。”/p
“嗯,不错。”/p
“子安……那你以为……若是两个男子可否成为一对眷侣?”/p
“胡闹!这不是罔顾三纲五常吗!”/p
“三纲五常……在你眼中,什么才是三纲五常?”/p
“自然是男子以父为纲以君为纲……”/p
“我说的不是这个!男子相恋真教你认为是荒唐?”/p
“自然!世上阴阳相合,怎能男子相恋,这,这有违天理。”/p
“天理吗?何谓天理?难道天理就该拆散相爱的两人?就该唾弃相爱的两人?”/p
琴弦一个不慎崩断在子安手中,竹叶没了琴音的陪伴,晃晃悠悠的寂寥的落到了地上。/p
明明刚刚那人愤懑的声音还在耳边,抬眼却望不到人。/p
子安伸手想抓住虚空,却碰到一片孤独的竹叶。/p
子安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懊悔,轻轻的轻轻的,揉散在萧瑟的风中。/p
“巽明啊……”/p
“我父亲给我找了一门亲事,是黄大人家的小女儿。”/p
“这么说……你要成亲了?”/p
“嗯,父亲说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p
“那日子快到了呢。”/p
“你呢……”/p
“啊、啊,我,皇上下旨了,我下月也要去岭南了,这一去怕是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了。”/p
“父亲,父亲说男子应当成家立业,传宗接代,才是对得起祖上,才是合世道的……”/p
“嗯,我明白……”/p
“可是,你……”/p
“子安,你过得好,一生无病无灾,能开心地笑,痛快地骂,于我就是最好的。”/p
“我不喜欢那黄家小姐。”/p
“嗯,我知道。”/p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嗯,我知道。”/p
“我想和你去战场,想看你在马上的英姿,想看你杀敌的勇武;我想和你去草原,你不是常和我称赞那里碧蓝的天还有成群的牛羊……”/p
“嗯,我知道。”/p
“此去岭南,真的是难再见了是吗?”/p
“我会回来的……”/p
“嗯,你一定要回来……”/p
“届时你大胖小子都得有一个了吧,呵。”/p
“会吧,等你回来让他认你做干爹……”/p
子安蜷缩在榻上,身子不停地颤抖,嘴里只念叨着“巽明”二字,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嘴里念叨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竟是嘶哑地哭喊,想将人从那个荒凉的山野叫回来。凄厉的叫声响彻屋内,却无人应答。/p
屋外的仆人皆头也不抬避之不及的匆匆走过,徒让叫声越来越悲恸。/p
“巽明!巽明!”/p
“唉呦呦,这叶家少爷如此为了一个男人疯魔了,明明有大好前程,非得和一个男人私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你可知那巽明究竟是个什么人?”/p
“巽明那是大将军啊!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可这人也不骄不躁,踏踏实实地带着兵守着咱这边疆呢。不过却是个孤儿,从小被收养在叶家。”/p
“听说他曾经当统领的时候,还得罪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