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郊的常府昨夜走了水,好好的一座府邸生生的给烧得只剩下一片废墟。人们最近又有了新的谈资,短短一夜,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谈论着此事,四处都是一片唏嘘之声。/p
常家乃是皇商,这年头但凡占着个皇字,都是有权有势的富贵之家,常家也不例外。常府原属城里首屈一指的大户,城里的人们谈起常家的没有一个不是艳羡崇敬的,现在也只剩下唏嘘怜悯。/p
时值初夏,东郊外荷塘里的荷花早已露出了尖尖角,塘边的四角凉亭一角的地上瘫坐着个青衫玉冠的醉汉,几缕墨发从玉冠滑出,怀里抱着个青瓷酒壶。/p
荷花精红锦足尖轻点立于一朵欲开未开的荷花之上,看着靠坐在凉亭一角的常玉,叹了口气,心下终是无力又/p
不忍。/p
一个两个都是痴儿,红锦叹道,若是当初阿芜肯将自己的话听上心,又怎会落到此等境地。再看着常玉凹陷失神的眼睛,常玉总是算以赤子之心回应了阿芜那痴儿为了他受了的魂飞魄散之苦。/p
片刻以后,红锦足尖一点化为一缕元魂隐去了荷塘之中,只留下凉亭里被摄了魂魄似的常玉。/p
初春二月,各地的冰雪才堪堪开始融化,这座位于江南水乡的小城早已是绿意乍起,春雨过后,整座城朦胧在/p
雾气之中。/p
东郊的荷塘里,红锦骂骂咧咧着这刚过的一冬是如何比往年更为寒冷时,阿芜正躺在荷塘边的四角凉亭顶上,翘着脚有一颗没一颗地往嘴里扔着花生米,想着昨个在荷塘另一端的府邸喝的那壶好酒,还有那个长得甚合自己胃口的小哥,对红锦的唠叨听若未闻。/p
明日你再来,我新收得了壶“四季锦”,明日再与你共饮。想着昨天在酒窖里常玉对自己说的话,清冽沉寂的声音就像是壶陈年好酒,阿芜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种微醺的感觉。/p
和常玉第一次见面,是被当贼给当场抓到。那日自己像往常一样到荷塘那头的府邸准备再‘借’壶酒喝,没成想刚刚喝的兴头上,酒窖里突然就进来个青衫玉冠的清隽小哥。/p
我就说这酒窖怎的平生就少了些酒,还当是哪个下人胆大贪杯,没成想原来是酒仙子也看中了常玉的好酒。常玉眉眼间竟是戏谑讶异,让原本就喝得差不多了的阿芜一时竟连凝息隐神都忘了,两人就那么直愣愣地相对而/p
立。/p
常玉记得与阿芜初识,只当她与自己一样是个喜酒之人,故对她几次三番地偷喝自己的酒也不予计较,还逗弄地称她为“酒仙子”。/p
阿芜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有股子洒脱不羁的味道,所以也算得上是位“酒仙子”。/p
当常玉听到阿芜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位小哥生得真俊呀”,虽说语气里满是诚恳没有一丝歪念,但如此直白的话,绕是常玉这种自诩见过些世面的人也压不住脸上暗红一片,最后只得抬手掩面轻咳几声来掩住自己的失态。自那以后常玉便和阿芜成了酒友。/p
阿芜从常玉那里接过青瓷烧彩的酒杯,轻轻地嘬着,只见常玉从袖里掏出个物件,阿芜定睛一看原来是双绣/p
鞋。/p
常玉觉得阿芜甚是稀奇,也不知是怎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居然从来都不穿鞋,江南水乡本就湿气重,一个姑娘不穿鞋怎么行,就算是身子底好也不妥。/p
撩起青衫前摆,常玉俯身将绣鞋穿在阿芜微凉的脚上,抬头正对上女子的明眸,正是四目相视两无言,却早已/p
是心中系起千千结。/p
自上次去踏青郊游之后,阿芜就觉得常玉好像有什么烦心事,时不时地紧锁着眉头,看得阿芜直想伸手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p
昼姬深沉地和言诺说:“行了,别找了,我哥肯定和母猪跑了。现在你应该做的是放他的讣告,然后我女扮男/p
装说是昼骧的弟弟,你把我安排进军里,我要是当了提督给你好处。”/p
言诺没理她,言诺正忙着抽调兵力。斥候营传来消息,四年前逃跑的流寇又出现在北方边境,看踪迹,正是昼骧所去赈灾的村落。/p
昼骧迟迟不归,很难说和这一伙人没有关系。/p
若真是这样,言诺必须去救。/p
昼姬见劝阻无望,又凑过去:“喂,我说,人多力量大。你要是想拜托我的话,我勉勉强强也可以答应你的。”/p
言诺说:“那就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立刻转身回你的军医营里,安安静静等我们回来。”/p
昼姬说:“所以你就升不了官,都不体谅下属的心情。/p
虽然那家伙是个混蛋但他出事了我还是很担心的啊。”/p
“谁信你的鬼话,你去了肯定是为了给昼提督补刀,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你给我捅死了可怎么着。”/p
昼姬奇道:“你不也是这个目的吗?”/p
言诺懒得再理她。/p
因为是秘密行动,言诺没搞什么大阵仗,派人通知了各队让他们做好准备就算完。通知到军医营的时候言诺心/p
里忐忑的要命,最后还是亲自去了一趟。/p
幸好昼姬不在。/p
言诺快走的时候她才回来,扫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p
连爬带滚的下马蹭到言诺跟前做最后的努力:“你得带我。”/p
言诺头疼:“你先松开。”/p
昼姬不依不饶:“你得带我。”/p
言诺说:“已经说好了。你也知道,军队里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