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将魏管家押至前厅便退了出去。/p
魏管家冲着主位上坐着的颜怀康“扑通”一声跪下哀嚎:“主君可要替老奴做主啊!”/p
“查到凶手了?”/p
“老奴刚才在楚王妃的院子里,看到她昨日换洗的衣裳浸泡在血水里,那定是沾染了殿生的血,方才许多丫鬟婆子都瞧见了,绝非老奴胡编乱造诬陷楚王妃,还请主君明察。”/p
“你胡说!父亲,阿姊跟魏殿生的死绝没有任何关系。”/p
“那就请王妃解释清楚衣裳上为何会有血,殿生惨遭割喉,脑袋又被石块砸中,凶手身上肯定也会被溅上血迹,先前殿生冲撞过王妃,惹王妃不快,昨日殿生惨遭杀害,她穿的偏是这件带血的衣裳,动机吻合时间也吻合,怎么可能殿生的死与楚王妃一点关系也没有?”/p
“魏管家,此事不便说的太清楚,总之,魏殿生的死与我阿姊一点关系也没有。”/p
魏管家与颜绪丹你来我往的辩驳着,偏偏当事人颜思卿一句话也没有,安静的站在一旁,由着他们吵,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p
“都住嘴!”颜怀康拍了一下桌子,“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思卿,你说,魏管家说的血水是怎么回事?”/p
颜思卿抬眼瞥了一眼父亲,又低下头,面色有些微红,嗫喏着:“父亲,我……那是……是昨日与三妹起冲突时额头上流的血,那时父亲您也在。”/p
“是啊,魏管家莫不是误会了,昨日思卿受了伤,一直在屋里休息。”颜父好声好气的劝着。/p
“不可能,昨日是老奴去请的大夫,回来时瞧见主君送楚王妃回屋,当时楚王妃穿的衣裳与刚才那套并不是同一件,那是后来换上的,殿生也是夜里被害的。”/p
此刻他像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失了理智一般,硬是要辩驳出个结果来,为他儿子讨回公道。/p
“那是……是……”颜思卿显得很是慌乱,双手紧抓着衣裙,怎么也说不清楚话。/p
看她结巴了半天说不清楚,颜怀康还以为人真的是她杀的,现在这副紧张的样子是因为害怕而不敢承认,他皱了皱眉头,想着该如何为女儿脱罪。/p
“这桶血水王妃若是解释不清楚,我便去报官,我就不信天子脚下,一条人命还能没处说理去。”魏管家转过头瞪着颜思卿咄咄逼人。/p
“是……是葵水。”/p
颜思卿被吓的别别扭扭的说完这番话,屋里一下安静下来。/p
好半晌,颜怀康才重重咳嗽了一声:“魏管家,你可知罪?”/p
魏管家没想到她会用这种理由应付,又气又急,把头磕的邦邦作响:“主君,这绝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主君明察,殿生他死的蹊跷啊。”/p
“女儿没有,绝没有杀人!”颜思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也跪下了,战战兢兢的啜泣着。/p
颜怀康看她这样,着实心疼,他知道这个女儿素来胆小,刚把她从潞州接回来时,那副畏畏缩缩怕见生人的模样,瞧着心里难受的紧,对她的愧疚感更重了,总是想给她最好的,以弥补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父爱的缺失,更重要的是,她是那个人的孩子。/p
可是现在,思卿才从王府回来不过短短几天,又是生病又是被下人怠慢,现在还被诬陷杀人,她心里该有多委屈多难过。/p
颜怀康给颜绪丹使了个眼色,让她处理,有些事情,他不方便亲自开口,但这个女儿被她母亲教养的极好,进退有度,总是能明白他的意思。/p
颜绪丹收到了父亲传来的暗示,冲匍匐在地的魏管家道:“解释了,你又不信,魏管家莫不是在倚老卖老,竟欺负到主子家头上来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颜府,我让父亲把身契给你,此事就当过去了,若是你还要再胡搅蛮缠,休怪颜府不留情面。”/p
魏管家听的出来这其实就是主君的意思,他明白,说再多都没用,不管人是不是楚王妃杀的,主君在乎的根本就不是真相。他真可笑,怎么会在颜府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来主君的为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闭眼就满脑袋都是殿生满身是血的画面,他痛心,他不甘。/p
魏管家哽咽着,“主君,我求求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只有殿生这么一个儿子,他从小没了娘,我一个人将他拉扯大,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啊!”/p
他声泪俱下,哭的肝肠寸断,双手颤抖,跪也跪不稳,魏殿生的娘很早就走了,是他把儿子一个人拉扯大,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突然痛失爱子,凶手还要装作一副无辜至极的嘴脸,叫他如何冷静下来。/p
这时颜怀康正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有丫鬟进来通报,尹小娘来了。/p
尹小娘是五妹颜绪萤的小娘,颜思卿有些疑惑,她来做什么,这母女二人不是最不爱掺和别人的事么?/p
“让她进来。”颜怀康感慨着有人来救场,丫鬟倒是没想到,原以为主君在谈如此重要的事,是不会让小娘进来的,正要去回绝,没想到主君竟然同意了,便将人请了进来。/p
尹小娘进来行了礼,这才道清来意,原是刚才颜绪萤正不小心摔伤了,现在正疼的哭闹不止,不得已尹小娘只好过来请主君去看她。/p
嫁去楚王府之前,颜思卿记得这尹小娘平日里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这母女俩是当时除了父亲外唯一没给她脸色看的,当然其实是压根就不想搭理她,在她看来这两人与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