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男孩哭着尖叫道,他睁着大眼睛,恐惧着看着已经是血迹斑斑的苏莞。
“母后!不要让她死好不好……母后,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四皇子跪坐在地上,爬到皇后的腿边,苦苦哀求。
皇后看着眼前泪迹斑斑的孩子,心思有些动摇,但她仍然不去看他,沉默。
景春看不下去了,看着如此脆弱的孩子,知道皇后心中也是不忍。
“娘娘,算了吧。四皇子不过才七岁多,这女子万一没气,孩子晚上不得睡不着觉啊……”景春柔声劝道。
皇后犹豫了,看到地上已经哭哑的孩子,也心疼,问道:“下次还会不会任性?!”
四皇子好似抓住救命稻草,死命摇头,道:“不会了!母后!再也不会了!”
“还会不会欺骗母后?”
“不会的!母后!儿臣今后一定不会再欺瞒母后了!”四皇子擦着眼角,哭着摇头。
皇后看罢,知道他已然吸取教训,心中这口气才算出了。
“好吧,景春,叫外面的人别打了。”皇后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道。景春领命,到了外边,叫太监们住手。
足足打了将近三十大板,苏莞早已经晕过去。
等她恍恍惚惚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扈叔坐在一旁守护,擦着眼泪,见苏莞醒了,放生大哭:
“主子,我以为你要归西了……!!”
苏莞苍白着脸色,缓慢转过头,看着老泪纵横的扈叔,虚弱地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命大的很。”
“日头偏西的时候,几个人带着主子满是血的身子,老奴当场就昏过去了。找个大夫。大夫却说你的命再耽搁一会,再金贵的药也治不回来了。尽管如此,主子的病还需要有千年的老参做药材。可是,咋们清雅居哪有什么人参。老奴想去找福清公子,却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最后,跑到百里府找百里公子,却告知公子不在府中。老奴找了半个昷曲。才找到一点好的人参。终于吊了主子的一口气。只是,当初原本训练武士的金银,老奴已经挪了出来,府中的钱。要不够了……”
“主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扈叔低低抽泣,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
苏莞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腰以下的地方好似灼烧般疼痛。
“谁的命是好的?只要是活着,有哪天是快乐的……这就是报应。昨天我亲手杀了人,今天便受到杖刑。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苏莞叹道。
“扈叔,我从很小,就明白一个道理。”
扈叔擦擦眼泪。道:“主子说。”
“在这世间。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依靠。无论再好的情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想起母后,父皇,哥哥。风井,齐先生,海夫人,百里萧,眼角喷涌出泪水。
“我时常想着,便是如此死去,也是幸福的,可以到冥界去见见爹娘,看看娘亲眉间痣是否还在。我活的太累,总想找一个肩膀依靠,可是,永远没有适合我的肩膀,要不就是太高,要不就是太瘦。扈叔,你说,我到地该怎样活着?”
扈叔握住苏莞的手,道:“主子,你要是太累,便歇会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苏莞笑了,脸颊反射着光,道:“我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如何能停步。我有我的责任,我的渴望,一旦深陷,如何能自拔。我已经上了瘾,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主子,不要太勉强自己……”扈叔摸摸苏莞的额头,把额头的棉布取下来,放到冷水里浸泡,把原在盆里的棉布放到苏莞的额头。
“生活就如同吃酒一样。敬酒不得不吃,即使喝进肚子里又吐出来,罚酒不得不吃,即便这杯酒里灌着毒药。哪个人有说不的权利。”苏莞自嘲道。
“主子快歇息吧……身子还虚弱的很。我已经派下面的人去找人参了。主子还是多休息,才能养好身体。”扈叔看着苏莞惨白的唇色,心疼道。
“扈叔说的对。我要活着,不可以放弃,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说,是不是?”苏莞笑着问道。
扈叔别过脸去,不敢看苏莞,哽咽道:“主子说的对。”
这时,一个下人敲了敲门,进来,在扈叔的耳边耳语一番。扈叔瞬间眼中便冒着光,兴高采烈地回身说道:“主子,百里公子过来送人参了!”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扈叔凑近去一看,早已昏睡过去。
不敢耽搁,扈叔随着那名下人,打开大门,看到一脸焦急瘦弱的百里萧和担忧的风霖。
“公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扈叔惊讶道。前几个月瞧着百里萧还身强体壮,怎么今儿一来,竟好似扶风弱柳般。
百里萧苍白着脸色,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公子进来吧。”扈叔连忙让百里萧进门。百里萧冲进大门,却没注意门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风霖及时抓住。
“公子……”扈叔要扶着,百里萧却已如风一般走远。扈叔愣了愣,跟上前去。
到了寝室,百里萧看着毫无血色的苏莞,再看着床单上已是斑斑血迹,顿时眼前一黑,要倒下去。风霖及时扶住他。
“公子……主子需要人参。请问,公子带来了吗?”扈叔问道。百里萧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绸缎包裹着的人参。扈叔打开一看,果真是上上等的老人参,高兴地出去,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