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六叔不会害爸爸的?”姬远不解地问道,接着分析道,“你应该知道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都禁不住诱惑的。为了利益,父子成仇,兄弟反目,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像姬氏这样的大蛋糕,我不相信六叔会不心动,会心甘情愿地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爸爸。”
“其实,六叔并不是姬家的人,他原本是一个流浪的孤儿。”三小姐踌躇了一下,决定把真相告诉姬远,“有一次,爸爸出岛检查附属公司的情况。不料,却遇到了海啸,漂到海滩上后,被一个流浪儿救了。爸爸见他孤苦伶仃的,就起了恻隐之心,把他带回了姬家,那个人就是六叔。
六叔很敬重爸爸,对爸爸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爸爸也觉得跟他投缘,待他如亲兄弟一般。一次,爷爷出海去收账,爸爸走不开,六叔就陪爷爷去了。没有想到,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劫匪。六叔不顾自身安危,用身体护着爷爷,爷爷才得以脱险。等爸爸接到消息,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六叔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爷爷请了许多医生,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他救活。只是六叔的腿从此便落下了病根儿,走路的时候,只能依靠拐杖。爷爷很看重他舍身相救的情谊,就让他姓姬了,并且答应他,在他百年之后,可以入姬氏祠堂,接受姬氏子孙的供奉。”
“三姐,你为什么以前没有告诉过我这些?”姬远有些抱怨地问道。三小姐还没有回答,姬远又接着说道。“难道说你就凭着六叔对爸爸的孺慕之情,就断定六叔不会害爸爸吗?我不信。
或许,六叔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会很珍惜眼前的生活。可是人都是会变的。随着眼界渐渐地提高,心也就会慢慢地变大。心大了,想法就多了。远的不说,就说从我回岛以后吧。有几件事没有他的影子?”
“不错,六叔这些年来是变了。”三小姐点头承认,“可是他再怎么变,也不会残害爸爸的。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
“不是他,那会是谁不声不响地把爸爸的药换了呢?”姬远提出自己的疑问。
“会不会是那个检查官?”三小姐不确定地问道。
“不会是他!”姬远断然地否决道,“刚开始知道检察官有问题的时候,我也曾经怀疑过他,可是仔细想一下。觉得不可能是他。他那个人不是一个城府特别深的人。要不是因为汤叔叔的关系。我也不会没有早点察觉的。
再说了,要做到悄无声息地把药换了,除了心思缜密之外。还得是深得爸爸信任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六叔一个人了。”
“不管怎么说。六叔不会是那个人的。”三小姐沉吟了一下说道。姐弟二人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见天色不早了,安排人照顾六叔后,就回家了。
“呼!”姬远吐出一口浊气,瘫坐在沙发上,头枕在沙发背儿上,有些昏昏欲睡。
“姬先生。”女仆走过来,轻声唤道。
“什么事?”姬远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今天有个叫甄妮的小姐来了,她说这些东西是余小姐托她转交给姬先生的。”说着,女仆把手里的一大一小两个锦盒,及一封信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上。
听到“余小姐”三个字,姬远“嗖”的一下睁开眼睛,双眼放光,坐直身子,紧张地问道:“东西呢?”当看到茶几上的两个锦盒后,眼神黯然下来。他挥挥手让女仆退下,拿起锦盒上的信笺。展开后,一行隽秀的小字映入了眼帘。
“姬远:
我走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些东西留给适合它们的人吧!珍重!
余瑶留”
姬远把信笺捂在胸口,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覃小姐,您看!”女仆指着姬远房间里横七竖八的几个酒瓶,以及瘫坐在地板上,一手拿着一瓶红酒,另一只手拿着电话,不停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的姬远,面露难色,担忧地说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了。”琳达低声吩咐道。她走进房间,夺下姬远手中的电话,轻声说道,“阿远,你别打了,余瑶的手机掉到海里了。不管你怎么打,都是打不通的。”
“手机怎么会掉到海里呢?手机又不会游泳,你一定是骗我的。”姬远醉醺醺地说道,夺回琳达手里的电话,继续打。
“阿远!”琳达提高声音呵斥道,“你清醒一下行吗?余瑶走了,她走之前把手机丢到了海里了。她这是在宣布,她要跟这里的一切彻底了断,你到底懂不懂啊?!”说着,她又夺下了姬远手中的手机。
姬远这次没有反抗,顺势放开了手机。举起手里的酒瓶,猛灌了几口酒。也许是喝得太急了,红酒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滴在白色的衬衫上,红得触目惊心。
姬远胡乱地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水和泪水的混合液体,头枕在床上,声音哽咽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多做不好?我想把余瑶留下来,可是她却离我而去。我去质问六叔,三姐却告诉我说我弄错了,六叔不可能是凶手。
如果我没有把六叔带到祠堂逼问,六叔的心脏病就不会发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住进医院,哪也去不了了。如果我直接把六叔送到机场,就会遇到余瑶,看到了我的诚意,她说不定会留下来的。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琳达发觉姬远的声音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