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和艾莲有点内疚地看着荣老师，想安慰下下，却不知道说什么，这会儿，一贯伶牙俐齿的沈琳也词穷了。/p
沈琳和艾莲报完志愿，从乡中学回到家的时候，早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p
宫秀雯和艾燕、艾莉、艾括几人在饭桌边坐着，正准备开动。/p
“妈，我考了503分，今年中专分数线是483分，我超了分数线不少了，我和沈琳一起报了平远师范学校。一起上学，以后一起再回乡中学当老师。”/p
艾莲一进家门儿，忙不迭给给妈妈报喜。/p
“好！好啊！当老师不错，让人尊重。以后我也跟着沾光！”/p
宫秀雯开心不已，脸上乐开了花儿。/p
“你们老艾家祖坟上冒青烟，祖上积德了，咱们家也出了个大学生！”/p
宫秀雯又看着一边笑一边吃包子的艾莉和艾括，“你俩也要好好学习，以后像你二姐一样当个大学生，可别当一辈子农民，吃苦受累一辈子。”/p
艾燕从饭桌上的篦子上，捡起一个白胖胖的大包子，递给艾莲，/p
“来！乡村女教师，吃包子。”/p
艾莲笑嘻嘻地从姐姐手里接过大包子，狠狠滴咬了一大口，浓郁的韭菜的香味洋溢在嘴巴里。/p
忽然，胡同里传来熟悉的嘉陵摩托车排气管发出的“突突突”声，由远及近，终于在大门口停下了。/p
宫秀雯脸上盈溢着灿烂的笑容，/p
“哈哈！你爸爸也回来了，是不是知道你今天出成绩，特意赶回来的？”/p
艾胜利放好摩托车：/p
“嚎！这么巧，正赶上吃饭呀！我还真饿坏了。”/p
艾胜利一边说一边去水缸边舀水洗手。/p
“老二成绩下来了，考了503分，中专分数线是483分儿！”/p
宫秀雯迫不及待地给他报喜。/p
“好！”/p
艾胜利惊喜地说道，/p
“真的？超出分数线这么多！好！好！报志愿了吗？报的什么志愿？”/p
这时候，他已经洗完手，坐在了饭桌边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放。/p
“报了，报的获州平远师范，我以后想当一名乡村女教师。”艾莲仍然沉浸在梦想即将实现的兴奋中。/p
艾胜利咬了一口包子，笑容瞬间凝固，勃然大怒。/p
“啪！”/p
艾胜利手里的包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筷子被包子砸到，飞溅起来，然后跌落到地上。有一根筷子翻滚着从艾莲眼前翻滚而过，差点打到她的眼睛，艾莲一下子愣住了。/p
一家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每一个人原地僵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怒形于色的艾胜利，谁也不知道刚才还满面笑容的艾胜利为何突然发作。/p
艾胜利圆睁二目，不大的三角型的眼睛里射出慑人的怒火，他瞪着宫秀雯，大声吼道：/p
“包子是韭菜馅的！为嘛做韭菜馅的？！不知道我不吃韭菜吗？”/p
然后又转头瞪着艾莲，/p
“报师范？当乡村女教师？！在农村当个老师有出息吗？和农民有区别吗？”/p
宫秀雯小声辩解着/p
“不知道你回来，就包了的韭菜馅的，我去给你做点儿别的吃。孩子已经报了志愿了，就报了吧，别吃饭时候凶她，别吓着孩子，积了食儿。”/p
艾莲看了一眼暴怒的爸爸，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她竭力忍住不眨眼，不让委屈的泪水掉出来，嘴巴机械地一下一下咀嚼着嘴里的韭菜馅包子，仿佛嘴里嚼着的是一把高老头儿的羊都不屑吃的干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