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气温渐升,位于灵境胡同的安乡伯府,庭院中的槐树枝丫已长出嫩嫩的芽儿。/p
一个十五六岁,身着紫衣,剑眉星目,鼻直唇薄,腰系玉佩的少年缓步走来,迈步间,玉佩隐隐泛着清冷的光。/p
少年是安乡伯的独子张宁,前些天纠集勋贵子弟们打群架,脑袋挨了一拳,晕了过去,抬回府后才醒。/p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醒过来的张宁已不是原来的张宁,而是来自现代的大学生。/p
大学生张宁暑假去兵马俑旅游,晚上去夜市闲逛,随手买了一块玉佩,回青旅把玩一个多小时后,玉佩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把他淹没。/p
不知过去多久,张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古色古香的床上,手里紧紧握着那块玉佩。他定了定心神,一番旁敲侧击才知,这里是安乡伯府,这具身体的父亲安乡伯张勇奉旨守大同,府中只有他和下人。/p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现在是大明正统六年,如果历史没有偏离轨道的话,再过八年,瓦剌太师也先将亲率大军攻破大同,兵临关内,和明军在土木堡相遇,皇帝朱祁镇被俘,明朝一百多位随驾大臣和二十多万精锐尽丧,由此改变明朝的历史走向。史称土木堡之变。/p
张勇很有可能成为第一波炮灰。/p
不过,张宁来不及为张勇担心,他担心的是父母中年丧子,必然悲痛欲绝。/p
他想回去。/p
可是他怎么研究,玉佩都没有动静。他几次想把玉佩摔了,手高高举起,却没有掷下,只因这是他回去的唯一希望。/p
这块玉佩,此时就系在他腰间。/p
他苦苦思索怎么才能回去,没想一头撞在槐树树干上,好不疼痛。/p
这是今天他第三次撞树。/p
这株槐树明明距他身前五米远,他走得很慢,怎么也不可能撞上,可邪乎的是,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就这么直直撞了上去。/p
之前两次也是这样。/p
张宁抬头望了望深褐色的槐树树干,没有一丝异样呀,怎么这样怪异?他退后几步,朝槐树走去,刚迈步,额头再次撞在树干上,撞的还是同一个位置,这下伤上加伤,皮破了,渗出血丝。/p
他不信邪。/p
这次他退得比较远,足足有十几米,然后很小心地迈步,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次抬腿,落下,都小心万分,确保槐树在原来的位置才落脚,一只脚踏到实地才抬起另一只脚。/p
就这样走了七八米并没有异常。眼看距那株槐树只有五六米,落脚没有异常,可就在鞋底快碰到地面时,双脚不受控制冲了过去,对准撞树,就这么撞了上去,又撞在额头。/p
难道槐树下有磁场?不对呀,之前两次撞的不是同一株槐树。张宁绕着这株槐树转了两圈,小心提防再次撞树,好在侧身走的时候没有发生这么邪乎的事。/p
槐树高大挺拔,枝干嫩芽娇艳欲滴,树干呈深褐色,根部干净,和普通的槐树并无不同。/p
张宁看了半天,没发现槐树有什么问题,于是招手叫不远处浇水的白胡子老花匠过来询问。老花匠忍笑道:“公子,老奴看得明白,你为什么总往树上撞?”你是跟树较上劲了吗?/p
什么叫我总往树上撞?还会不会说话了。张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挥手让老花匠走开,然后去之前两株槐树周围察看一番,同样没有发现异常。/p
这奇怪了。/p
张宁百思不得其解。/p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半天时间过去,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张宁正想吩咐丫环上点心,原主的好兄弟刘念来了。/p
刘念是诚意伯的小儿子,眼睛大大,下巴尖尖,身板单薄,鬼点子特别多,纨绔们十次打群架,九次由他挑起,他正面打架不行,背后出阴招倒很在行。/p
两人一起长大,相互之间十分熟悉,张宁有点担心刘念发现他和以前不同,可这货没经通报,熟门熟路摸进来,照面就道:“阿宁,我查清楚了,上次给你一拳的是兴安伯家的小子。这小子不是喜欢那调调儿吗?我们把他骗出来,狠揍一顿给你出气。怎样?”/p
兴安伯家的小子,指的是兴安伯徐亨的孙子徐盛。原主就是脑袋挨了他一拳而离世,张宁才得以穿越。/p
徐盛身材高大,从小喜欢习武,赤手空拳四个刘念也打不过。刘念很怵他,这才想设局诓他单独出来胖揍一顿。/p
上次你也挨打了吧?你想为我出气,还是为自己报仇?张宁腹诽,指指自己的额头,道:“今天倒霉透了,不想出门。”/p
“怎么了这是?”其实刘念话说到一半,便发现张宁额头一片红肿,中间还有拇指大的一块渗出血丝。难道他一大早和人打了一架?怎么没叫上自己呢?/p
张宁哪会说撞树这么丢脸的事?故意叹了口气,道:“唉,别提了。”/p
“谁干的?”刘念跃跃欲试,又有架打了啊。/p
张宁装作没瞧见他一脸兴奋,岔开话题道:“揍徐盛的事过几天再说吧。哎哟,我头好晕,得躺一会儿。”/p
原主是只要有一口气便“奋战”在第一线的主,别说头晕,就是血流如注,那也是绝对不下火线的。张宁说完有些心虚地瞟了刘念一眼,不知这样反常的话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没想到刘念上前两步,扶住他的手肘,道:“我扶你回房。要不要请太医?”/p
虽然只是伯爵府邸,但张勇为大同副总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