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期我没有见到陈满,他们一家都去澳洲旅游了,高立文说也只有陈满这种学霸,他父母才放心在高三最后一个假期还能带他出去旅游。再看看自己爸妈,他父母恨不得拿根绳子把他绑在书桌旁边,连饭都是送进屋让他在书桌上吃的。/p
燕子的近况比高立文好不了多少,虽然她依然在和单威谈着恋爱,可成绩却是一点没落下,比起那个世界的燕子,让人省心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他妈还是一口气给她报了三个补习班,全是纯一色儿的高考冲刺班,她妈说想让她最后再努把力,争取能考上重本。她每天上完这个上那个,过得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知道。/p
我比他们的情况都要好一些,我爸本来对我的指望也就是保二本冲一本,可他现在看见我的成绩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期望,他自然也就什么都由得我了。我偶尔在家呆的倦了,会莫名奇妙的跑到图书馆去,那里一年四季好像总是这么多人,我和陈满常坐的那个位置又坐了一对男女,模样看着比我们都小一些,像是初中生的样子。我像其他人一样坐在书架前的地板上,挑一本感兴趣的书,偶尔看得入迷了,一下午就过去了。/p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这我这所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了,过不了几个月大家就要各奔东西,有的人还能见上几面,有的人却再也见不到了。出了这个大门,社会对我们对我们的宽松度呈断崖式下降。大学和这里不一样,在大学里没人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也不会身边的人是个孩子。出了这所学校,更确切一点来说,是从高考开始的那一刻,生活的容错率开始逐年下降,生活不允许你失败,老板更不允许你出错,你自己也不能允许自己继续天真下去。这个社会的淘汰率太高了,尤其是在我们这样的人口大国里,最不缺的,就是比你更加优秀的人才。你必须保证自己时刻严谨,时刻认识,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出错,只要你放松下来,随时会有人准备接替你的位置。保持纯真是好事,但天真不是。/p
我记得高三下半学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好的,坏的,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我不确定这些会不会在这个世界一一重现,但至少,我想试着改变。/p
我记得这年最先发生的就是大川把老王打了的这件事,我想像之前一样去收集一些证据,好拿去威胁老王,倒是不用他离开学校,至少让他的行为收敛一点。可老王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行动都变得非常隐秘,我连着跟了他几天,却是一无所获。/p
我私下向大川打谈过,问他觉得王老师这个人怎么样,他沉默了一下,没回答我,就是让我回教室去吧,我觉得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p
我像星野之前一样去被老王劝退的学生家里,希望他们能站出来陈述事实,不用他用出面,就只是写一封举报信就好。可我见过的那几个家长都说不愿意惹事,况且是自家孩子学习真的不好,早点退学,出去打工,还能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我费了几番口舌,可她们看我是个学生,不愿意多听,都将我赶了出来。我不由得开始有点佩服星野了,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拿到那些举报信的呢?/p
我这边还一无所获,大川却对老王提上了日程。我忘了当时是有什么事要去找大川,老远就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表情都很严肃。等我离得近了一些就听到老王说了一句:“这跟你没关系,你管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大川突然就被激怒了,你说平时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些会儿这么沉不住气?要打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嘛!干嘛非得在学校,还大厅广众眼皮子底下!/p
我看见大川拽住老王的衣领,抬手就要揍他,我赶忙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他俩拉开,可大川正在气头上,哪可能就这么算了!正好旁边有几个男生,过来就把大川拉住了。大川挣脱不开,就只能拿嘴叫嚣,可他平日里那样一个人,哪里会骂什么脏话,说来说去,也还是那几句。/p
老王也不是傻的,他看大川刚刚那架势也是要打他,再加上大川现在嘴里也在骂他,这搁在谁身上也忍不了!老王也火了,也要冲过去打大川,我一个女生哪里拽得住他!后来不知道我当时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我拽着老王的胳膊一下就给他撂地上了。/p
对!没错!我把老王给过肩摔了。/p
我就知道,我不该跟洛敏学这些,不该死皮赖脸的让她教我,更不该跑到跆拳道馆去,最最不应该的是,在不该用的时候,我用了。/p
空气突然一下就安静了,大川也不闹了,老王也愣住了,像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不动了。/p
我知道我完了。/p
我死定了。/p
这下是没人在意大川为什么想打老王了,所有人关注的点都是我为什么把老王摔在了地上。/p
这事闹在了高平那儿,高平解决不了,又闹到了校长那儿。我爸被传唤到了学校,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叫家长。虽然刚到这儿的时候,高平和老王都总让我叫家长,可我也不记得为什么,反正后来都不了了之了。我爸被叫来校长办公室,理由居然还是因为打老师,我爸都怀疑他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p
我跟校长解释我真的是去拉架的,我没打他,我只是情急之下,很短暂的让他在空中飞了一下,然后躺着落在了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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