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这样守护了雪清一百年,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本是喝着酒,不想雪清竟不胜酒力,几杯下肚就醉了。
后来,九玄爹偷偷告诉九玄说:别看你娘亲平日看着高傲不可攀,可喝多了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那晚,雪清面白如雪的肤色终于有些红润,扯着帝江的衣服不放,嚷嚷着:“喏喏喏,快来非礼我呀。”
帝江分析,若当时真的就非礼了,那日后天山定留不得他。可面对心爱的女子如此模样,还要坚定地守护良人的贞操一夜,他表示很是痛苦。第二日一早,雪清幽幽转醒,睁眼便看见身边神态憔悴的帝江,开口竟是冷冷道:“昨晚你喝多了吧。”
“为何这么说?”
“一夜过去,你我竟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坐怀不乱是我的特长。况且我既然深爱姑娘,便定要守护姑娘的清白。”帝江儒雅地答道,肠子却悔得都青了。
后来帝江旧疾复发,昏迷了多日。原来他当年受赤炎真火所伤,需天山寒气调和。雪清自然是知道的,于是她对帝江说:“若你与我结合,你的伤势就能稳住。待九九八十一日后,便可痊愈了。”
帝江当时就蒙了。
作为一个黄花闺女,竟能把欢好之事说得如此淡定。这这这,这让他一个大男人情何以堪?
“姑娘……虽如此,可……可不能为了在下毁了姑娘的清白。”边说,还边擦了擦口水。
“你不是早想如此了么。”雪清微微偏头,不解地看着帝江。
“姑娘,我敬重姑娘,爱慕姑娘,”帝江低头看着雪清,这个头脑简单直白的姑娘,郑重其事,“可是姑娘菩萨心肠,只是为了救我而……而嫁给我,我是不会接受的。我希望有一天,能有幸娶到雪清,是因为雪清可以幸福。”
九玄心想,这话说的忒狗血了些,但是她自然没有明说,她爹爹当时定是心里欢喜得几乎要暴露猥琐的一面了,可作为正人君子还是把话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九玄想,娘亲当年毕竟也是个小姑娘,挨不住甜言蜜语攻势,两人终是稀里糊涂地成了亲……然后,就有了九玄。
据说雪清怀九玄的时候,很是痛苦。她身体属寒冰,帝江大神却属炎火,而九玄,就是一个中间产物。雪清常常要经受住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这一熬,就又是百年。
九玄出生那日,天空一半阴一半晴,整个大荒时而大雪纷飞时而烈日炎炎,世人都传言说必是老天发飙了。雪和火的结合,有违天道。天山之上被黑色的雾气笼罩,人都说那是不幸降临的预兆。爹爹却对九玄解释说:“紫色若太深太重变是黑,爹爹看了,你那正是紫色。玄儿,你是爹娘的心肝,只会为爹娘带来幸福和快乐,怎么会是不祥。”
娘亲为她取名“九玄”。九玄很是气愤:人家姑娘家家的都叫什么“花花”“艳艳”的,为什么到我这,名字就跟个霸气的老太太似的,显得忒不淑女。
娘说,有个女神仙叫“女丑”,人家名气还大得很,可见名字要有个性,方能成为人才。于是单纯的九玄信了,并且自幼发奋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娘亲教她歌舞刺绣,爹爹教她琴艺书画,却没人教她如何使用神力。百岁之时,九玄便可算得上博古通今的小天才一枚,走到哪里都人人夸奖,可是唯独不会打架。
爹爹说:你要做淑女,就不能打架。
帝江在九玄三百岁那年离开天山,回了东海。
那里有他故去的前妻之墓,还有九玄的哥哥们。不过这些事爹娘都很少提到,九玄便不多问,只知道爹爹是回去办一些很重要的事。娘说,我们只要好好在这里等他,为他祈祷祝福就好。
从此,每日娘亲都要在天山之巅守候,说只是看看风景,可谁都知晓她在盼着爹爹。每年一到雪莲花开,娘都会擦拭每一片花瓣,为了让爹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最爱最美的雪莲。天山上的雪莲无数多,每朵花的花瓣数目又各不一,可娘年年都数的清,今又比昨少了多少瓣。
当年爹爹曾说过,女儿家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小心,尤其注意那些登徒子。九玄好命地继承了娘亲的容貌,爹爹说,那些说着喜欢你的男人,都定是登徒子。九玄奇道:“那爹爹你不也喜欢我娘亲吗?爹爹原来也是登徒子。”
爹爹撇撇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爱上你娘亲,那可是先于看到她容貌的一刻。要知道,心怀着对方可能是个丑八怪的压力爱上对方,那是多大的勇气。”
九玄总能从她爹爹的话面中学到很多,并对其进行深刻解析以领悟更多深层次的道理。比如,爹爹只说过一次上面的话,在他离开后九玄无数个独自偷跑出去的日子里,她都有一套专业的服装。这服装是花了两锭银子从一个乞丐那里买来的,然后九玄便乔装成他的模样,自由自在地奔向丰富多彩的大荒。
再于是,五百岁左右的一天,九玄跑到九黎城内的集市区,繁华的气氛让她很是兴奋。
远处走来一群人马,为首的是个紫袍公子,趾高气扬的模样,身后是几个小厮则狐假虎威地跟着。这些人专挑热闹的集市穿行,且行得极快,想必就是为了耍耍威风。九玄也随着人群向道路两侧散去,不想身旁正巧一个不过*岁的小乞丐摔倒了,挡住了紫袍公子的去路。
“小叫花子,找死吗?还不快滚开!”一个小厮非常得瑟地叫嚷着,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