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此时的心病,并没有因为叶偏偏的离去而减轻多少,相反还愈来愈沉重。
他倒不是因为那颗蜡丸,而是他们临走时,干爹温教授的那个决定。
这算怎么一回事?叶偏偏有着姐姐的一对红玛瑙手镯,自己有着一对妹妹的红玛瑙手镯。日后有一天,要是叶偏偏发现了,轩然大波那是跑不了的。
“小王排长,撤火吧。”耿大叔的老伴对着王珂说道,可是王珂似乎没有听见,反而又向灶膛里填了一把柴禾。
“小王排长、小王排长。”耿大叔的老伴急急地喊,王珂一下惊醒了。
“婶,对不起。”王珂手忙脚乱地撤火。
“小王排长,我看你是太累了,还有那个小叶老师,对你是不是有意思啊?”
“婶,没有的事。”
“我看,八成是有,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呢!”
“婶,这可不能乱说哦,叶教授在呢!”
“婶知道,知道。我看她一走,你的魂儿都没有了。”耿大叔的老伴笑着说道,她抬起手去揭锅里贴的饼。
“那个婶,我去挑水了。”王珂站起来,不想解释,他逃到门口,拍拍身上的柴禾。心想,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挑着水桶,一出院门,迎面碰见了耿大叔,他背着一个筐,里面装的都是碗筷。
“耿叔,你背这么多的碗筷干啥?”
“明天那些女兵们不是来吗,中午喝粥没有碗哪成啊?”耿叔跑遍了全村,才借来几十个富余的碗,还有这些筷子。
“耿叔,还是你想得周全。”在龙泉庄,除了棒子渣的粥,也想不出什么待客之道了。
“小王排长,想和你商量点事,我已经托人在上面的村子里,买了三大四小七只羊,正好明天早晨赶集,我去把它们赶回来。”
“这是好事啊!”王珂一听,十分开心,自己“借”给耿大叔的钱,终于让他下决心买羊了。
“好事是好事,可是羊圈还没有搭呢。今天晚饭后,你得帮我,我俩先把羊圈搭起来。”
“没问题,耿叔,甭说羊圈了,驴圈我都会搭。”王珂逗着乐,自己在南邵村的时候,帮助不少农户搭过驴圈,应该说都差不多吧。
可是王珂想简单了,等挑完水回来,王珂放下水桶就去准备材料。
“小王排长,等吃过饭吧。”
“没事,我先把材料准备一下。”
“没有材料呢?得砍些树来。”
“耿叔,你说没有材料?那咋搭啊?”王珂这回愣住了,巧媳妇难料无米之炊,天都快黑了,砍树也来不及啊。
“没事,我们先挖一个坑。”
“耿叔,你想挖一个和猪圈一样的坑吗?”西山都是这样,把猪圈挖下去一米多深,把厕所搭在另一边,人屙的屎直接落入猪圈里,猪拱完还省粮食呢。
“是啊,留个斜坡,明天砍来树,再搭个顶就得了。”
“那在哪搭呢。”
“挨着猪圈就行。”
王珂一看,这工程量可不小,要是挖一间房子大小的坑,今天晚上两个肯定不行。“耿叔,这样太辛苦,晚上你陪我出去,我俩去砍树,先搭个棚和一个地面上的圈,等有时间了再挖。”
“不行,不行,天太黑,这树根本没法砍。”
“没事,耿叔,你把我的三节手电带上,我爬上去砍,你在下面接应就行。”王珂说着,扭头向院子对面、出村路口旁的三棵毛白杨树看去。
那三棵树又高又直,上面的树杈也是笔直,那是搭羊圈的好材料。
“小王排长,你不会想爬到那三棵树上面去吧?”耿大叔一看就头晕,那三棵树村子里从来没有人能爬上去,有十几米高,光是中间树杈的位置,就有七八米高。
可是耿大叔他不知道,指挥排在临战训练期间,全排每天跑十公里回来的时候,王珂都要组织全排爬这三棵树,早就练就一身的好本事。
“是啊!”
“小王排长,你真能爬上去?”
“为什么不能?”
三口两口,吃过晚饭,王珂拎着那把斧头和耿大叔家里的菜刀,带着自己的手电筒,直接出了院子。他要趁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尽可能多砍一些。
“小王排长,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耿叔这一吆喝,温教授和叶荣光教授也坐不住。
“怎么回事,你们干啥去?”
“我请小王排长,帮助砍些树枝回来,准备盖个羊圈。”耿大叔一边拿起屋角的绳子追过去,一边回头说着。
两位教授对视了一下,立刻也站了起来。这王珂就是闲不住,累了一天,现在又跑去砍树,他们俩怎么能放心,于是,也跟了出来。
王珂来到三棵毛白杨树下,抬头向上面看去。
这毛白杨有意思得很,每个被砍掉的枝杈,都会慢慢地长成一只人眼的形状,所以站在树下,看那笔直的树干,就会发现上面有很多只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龙泉庄。
王珂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搓搓,把菜刀和斧头分开,别在后腰上,脚一蹬,手一勾,“蹭蹭蹭”就开始爬起来。
等耿大叔追到树下面的时候,王珂已经爬到了中间的树杈位置。他两只脚分站在两个树杈上,从腰后面抽出菜刀,就开始砍。
几下,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杈就断落下来。
“耿叔,你们闪开点。”王珂看到温教授和叶荣光教授都来到了树下,干劲更足了。
站在这树杈处,可以说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