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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中午饭,大嘴宋睿民就请假出去了。
一直到快上工的时候,他才匆匆地赶回来,意味深长地对王珂说:“排长,你交代的事,有门。”
“什么事?”王珂边收拾边问,今天上午手不争气,拎桶,手掌上竟然打了两个小泡。一问牛锁柱和谷茂林,三人一样。这还不算,由于混凝土的腐蚀性,一双手,皮都有些打皱,显得粗糙无比。
吃完中午饭回来,王珂非常果断,三个人相互帮忙,把水泡挑破,又让地瓜梁小龙去了一趟服务社,买了几管护手霜和蛤蜊油,全部都把手抹了一遍。
“你老,忘记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借床啊。”
“借到了?”
“没借到。”
“没借到,还有啥门?你是不是大喘气,赶紧准备,马上出工。”王珂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吆喝。
这时通讯员小白一下冲进门来,大声说:“指挥排长,连长通知你,你们排延迟半个小时出工,每班派三个人现在到连部领东西,快快快。”
这小白说完掉头就跑,看来又去通知其它排了。
“得,排长,我来安排。”侦察班长宋睿民一听发东西,还有这好事,立刻出门去安排了。
“发什么东西需要去三个人?”王珂自言自语,他的双人床早晨开饭前已经拆除了,现在的床铺是用一块门板搭的,下面是三排红砖,稍为低一些,比不上那种钢管上下铺,但也挺舒服,和当年在内蒙特训时的床差不多。而且由于是单间,今后几个班长开会,也有地方了。
又等了一会,人回来了,个个抱了一大捆。
“发财了,发财了。”隔着八丈远,宋睿民就叫了起来。
三个班的人都闻声出来,一看东西可真的不少。每人一套工作服、两条毛巾、五个口罩、两条肥皂和一袋洗衣粉,最夸张的每班还发了五盒蚊香和一小瓶花露水。
“这首长的心还真挺细,其它的都好理解,发这花露水干啥?”谷茂林拿着花露水,不解地问。
“部队住在山坡的松树林里,晚上蚊虫不少,防叮咬的呗。”
“快点分发,我们先走。”王珂吩咐宋睿民,自己则走到外面,抬头看看司令啊的方向。他心里盘算过了,今天下午无论如何也要再干一层半,开出一个好头。这倒不是给那位将军看的,就是需要抢时间。
“排长,你看这手套派上大用场啦!”谷茂林抱着王珂的那一份,手里还捏着一双手套向王珂说。
他把东西一古脑堆到门板床上,然后跑出来,把手套递给了王珂。
这是一双白纱线的手套,与众不同的是,手掌心全部挂了防水胶,仿佛就是给他们订制的,下午就能用上。不错,真不错。
王珂接过来,往手上一戴,试了试,真好,这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通知大家集合吧!”王珂戴上安全帽,攥着自己那双新手套,往旁边一站。很快无线班来了四个兵,把铁锹、保险绳和水桶往四辆泥斗车里堆,锁上门,然后推着就走。
这次不等连首长了,老班长黄忠河与王珂走在最后面。
“下午要不要换一下?”老班长黄忠河知道三个人手上都打了泡。
“不用,这手套来的正是时候。”王珂说完,转念又说:“老班长,今晚回来让各班开个班务会把,认真总结一下,多表扬一下那些能吃苦、不怕脏和累的战士,尤其是你们班的那个新兵李进,我看他每次搬水泥都是抢在前,回头你把我的这份口罩都给他。”
“不用了,我刚刚就把我的给了他三个。”
“你开搅拌机,粉尘也挺大,我们在上面用不着,回头我让侦察班、电话班支援给你们班一下。”
“真的不用。”
“就这么定了,你们手套够不够用?”
说着,全排来到司令部前,电话班小高立刻领着自己班去搭脚手架了,按照这个速度,不忙快一点,可能还跟不上呢。因为只有脚手架搭好,才能铺设钢筋、装浇灌的外槽盒。
“今天下午大家再辛苦一些,我们争取干一层半。”
“好!”
几个老兵和新兵纷纷应道,但是也有没吭声的,比如无线班的薛林。
薛林带着人四个人负责进料,一上午这沙子就用了一大片、水泥用了几十包。李进上午下班的时候,就剩下眼球和牙齿是白的了,如果下午再干一层半,意味着用料比上午更多。
混凝土烧手,水泥更烧手,而且还刺挠人。
老班长黄忠河也没吱声,因为他已经想好了,下午就把薛林换下来,由自己带人上料。
王珂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很快侦察班的几个人根据分工,迅速的各就各位,准备等料开工。
机器很快转动起来,工地不远处来了几个人,向这边指指点点。王珂哪里顾得上这些,他把自己的安全帽带子系紧,上面任何一个小物件掉下去,都会砸到下面的人。
很快卷扬机响起来,每个四桶料上来了,王珂一看,每桶还是大半桶,便对下面喊道:“侦察班长,你每桶装几锹?”
“五锹,是不是太多了?”大嘴宋睿民应道,侦察兵干活,那是一点不含糊,几乎格式化。
“从下一趟开始,你们每桶多一锹。”
“是!”
每桶多一锹,相当于一次上来的料,就几乎多了一桶。
“诶,侦察班长,底下怎么就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