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达看到阳毅腿上深深陷入肌肉里的苦修环利齿,干瘪的脸子不自在的抽了抽,停下嘴里正嚼着土豆条,道:“不了。而且以后不再使用苦修环和荆棘条这样的苦修方法。”
阳毅怔了怔。问道:“为什么?”
阿尔达解释道:“对于你来说苦修的段段已经算是渡过了。苦修的过程是用来坚定意志,感悟痛苦和学习体会他人之痛苦的用处。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深处进行问难的过程,一步一步伴随着你的心境成长起来,到了现在我已经知道它对你的用处已经不大。现阶段你的成长不再需要那个东西,而是需要其它的方法。一个好导师都会根据学生的变化而调整自己的教导方法,你爷爷我可并不是个差劲的导师。”
类似的话陈前也说过,像武术的指导过程中间又插进来了卡麦提这个大师兄,就是他的教育手法进行调整的表现。但是……
阳毅有点迷惑的道:“你上次不是说你戴苦修环戴了十年么?我才戴那么点时间。两个月出头一点的时间吧?和你显比,好像显得苦修的过程不够,太单薄。”
阿尔达放下叉子,老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骗你的。当时不说得严重点儿。谁知道你会不会抱着认真对待的心态,你心思灵活,又不像雷蒙那么好哄……”
这真是……阳毅被气笑了,问道:“那你总共戴了多长时间的苦修环。”
老神官面色微窘的比出四根手指。
“四个月?”
摇头。
“四天?”
又摇头。
阳毅倒吸了口气:“四个小时?”
老神官窘着脸分辨:“我那个时候还很年青,是刚进入神殿的低级待僧。当时哪有你那种坚定意志的觉悟?我吃不了这种苦头。戴了四个小时就偷偷扯下来放着。遇到有执刑神官时再戴回去蒙糊过关。”
这可好,哄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戴了足足两个多月,他自己倒好,才戴了四小时的时间就在偷奸耍滑!
阳毅瞪着阿尔达。又想发飙,又是满肚子的蛋疼。
阿尔达举起叉子档住自己的脸。急声道:“喂喂喂,别这样瞪着我。谁没有年青过啊?我老头子年青的时候就不能干点蠢事?再说。我好歹也老实的戴了四个小时,坚持不到半小时就偷偷摘下来的人大有人在!”
这可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阿尔达还在腆着老脸分辩:“是你自己说时间紧迫要速成,我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个法子。尽管痛了点儿,可事实证明很管用的不是?你用两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别人需要几年的坚定心志的时间。呃,不对,你那边的时间是两个多月。可这边的时间零零散散加起来是一年多。”
那就是戴了一年多了……也就是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很少来陪伴这位老人。
阳毅心里那点因为被不良老头儿哄骗的怨气立即就烟消云散,叹了口气后又忍不住问:“可是我听说有些苦修士戴了一生这个东西。”
阿尔达撇着嘴,不屑的道:“那是他们自己误解了苦修环的实际作用。又都是些顽固不化的臭石头,以后自己在受苦就是在奉献,以为自己随时在用痛苦清洗着自己罪孽,并深切以为自己这样做就可以保持自己的心灵一直纯洁。可事实上,按我的理解,这帮子人就是受孽上了瘾!一生连神殿的大门都没跨出去过,哪来的罪孽?要真有,就是不善待自己,随时随地都在折磨自己的罪孽!”
随即又冷笑道:“当心灵扭曲到把痛苦当成一种享受的时候,谁说这不是堕落的开始?享受痛苦,以至发展到自己痛苦还不够去给别人施加痛苦,在这种过程里获得扭曲了的享受——深渊的恶魔也在这么干:享受自己与别人身上的痛苦。”
阳毅听得微微点头,现代社会也有这种心灵扭曲的人,把痛苦视为一种享受,如同吸毒一样对它上瘾,最后无可抑制不满足于现有的痛苦状态,越演越激烈的成为犯罪分子。
阿尔达放下叉子,道:“当年我确实因为惧怕疼痛在偷奸耍滑。不过我后来经历的事告诉我,心境的成长需要岁月来沉淀,这种由时间以及经历来累积的东西取不了巧。通过苦修环的苦修只能在开始的时候成为激进的速成手段,它绝不可以长久,绝不可以养成依赖而造成心灵扭曲。就像我说的,凡事事可而止,绝对不能过头;过头了,就会对痛苦上瘾。特别是你,本身就拥有恶魔体质,更容易受到把痛苦当成享受的诱惑。孩子,现在就把它取下来吧,相信爷爷,你开头的基础打得很牢,这从我从没听过你抱怨半句就可以知道。你现在已经用不着它了。”
阳毅理解的点头,过犹不及,就是这个意思。再观陈前,两位睿智的老人对待如教育自己时都采用了同样的手段。陈前的激进是祭出了卡麦提师兄教导自己杀人技巧,他自己则在用温和的方式教育自己什么叫做仁、义、礼、智、信。
“我懂了。”阳毅点头,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把苦修环自腿上解下来。
阿尔达伸出手掌,也不见吟唱与绘阵,就有明亮得如同光雨一般的辉光带着一股让人觉得温暖舒适的气息自他掌心间洒落下来。苦修环利齿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