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乐观。”/p
又有一个声音跟着叹气了一声,“……确实不太好。”/p
“不是还有什么重药么。”/p
“对脏器负荷太大。”/p
“再躺下去,负荷一样也会大的吧。”/p
“是这样说。但是……”大部分这类病人的家属还是能够接受慢慢的衰败,而不是突如其来的崩溃。/p
“任何的药,只要刺激她神经,让人清醒过来。哪怕极刑,都给我用上。”/p
车林晚心底里一叹,果然还是那个可怕的人格啊。/p
不知来历的黑医似乎走出了房间,车林晚始终静静的听着。/p
她能感知自己身体被移动,但是能不能睁开眼睛不取决于她,而取决于她的身体条件反射。/p
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p
惴惴不安的感觉令她恐惧。/p
有人抚触她的手臂,她的肩膀,感知很遥远,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p
“知不知道现在你看起来就像玻璃娃娃。”是他的声音,“而且我的脑袋里清净了很多。那个自觉地很爱你的人格……他崩溃了!啊哈哈哈哈……”/p
笑声是真心实意的,来自于魔鬼的笑声。/p
车林晚蓦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很傻的错误。/p
她斯德哥尔摩了。/p
她以为自己了解了夏名至的初代人格,以为理解他,以为能够体会站在他的角度的绝望和悲哀,所以他便也能体会她的?/p
然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p
事实上,许多人是一辈子都不愿意改变的。因为改变意味着扒一层皮的疼,只有没有经历过痛的人才会肆无忌惮的说自己能够忍受,真正经历过的人只会缄口不言。/p
若是生命中能有一个超脱自己存在的意义在,那些经历过的人或许还能够殊死一搏。但夏名至肯定不在其中。/p
“你放心吧,车医生。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让你轻易死的。我的脑子里呢还有在碰撞着的小人儿呢。只要看着你,看着你现在这副模样,就是最好的折磨,知道么?”/p
“所以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看着你,一直看着你……”/p
那句话就像诅咒。/p
她是知道的。/p
当他手指碰到她身体的每一寸她都是知道的。/p
当他发出尖锐嘲讽的笑声时她是知道的。/p
当黑医像尸体一样翻动她的时候她是知道的。/p
车林晚突然恐惧起来,每时每刻都处于惊恐的状态下。她想到的是,那些尸体,会不会在死亡之后依然还存在着意识,只是被人类判定物理死亡了……/p
他们的意识,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他们跟植物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体被彻底的破坏了。/p
身体被折转的时候,眼眸会无意识的睁开,可是没有光芒。但她隐约的感觉到,夏名至就站在那里,就像孩子欣赏一具玩具,心满而意足。/p
如果,能够直接死掉,该有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