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成安素隐约感觉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碰到了她滚烫的额头,连带着两侧太阳**的酸痛都有所缓解。可还没等她舒服两分钟,过分低的温度,还有鼻翼间躲不开的薄荷的味道,反倒让她更为焦躁起来。/p
抬了手想去掉额头上的东西,可抬起的手却又被攥住,根本无法靠近额头。/p
“拿掉……”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高烧而泛着红晕的脸皱成了一团,“不舒服…不舒服!”/p
细弱蚊叫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原本好好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都因为挣扎被踢掉了大半,露出同样烧得泛红的脖颈和小半截胳膊。杜航只能去把成安素额头上刚刚贴上去的冰凉贴又取了下来,这才能重新给她盖好被子,把她的手也一并塞了进去。/p
坐在床边儿,耳温计上的数字高得吓人,杜航难免有些提心吊胆地,他尝试着又去拍了几下成安素的胳膊:“醒醒,先把药吃了,”床头放着一杯温水,还有两片白色的药片,“醒醒。”/p
在第三次叫醒失败后,杜航长叹了一口气,挺直的后背看起来都有些弓起来:“成安素…”他不报希望地又喊了一遍,自然不会有人给他回应。/p
有些焦虑地搓了几下手,杜航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用老法子先给成安素降降温,别给孩子烧糊涂了,等她睡醒了,再做打算。/p
拧到半干的毛巾落在成安素额头上的时候,她似乎是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并没有明显不舒服或者反抗的动作,这让杜航勉强松了口气。/p
手从被子和床的缝隙进去,先是摸到了睡衣的袖口,随后便能寻着袖口、摸到她滚烫的手。把成安素的手掌从被子里拉出来,杜航调整了几下姿势都觉得不舒服,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p
带着酒精的棉球擦拭过掌心,上面的水渍很快干掉,也带走了些许的体温。不知道是不是降温工作起了作用,原本一直锁着眉头的成安素,这会儿看起来表情倒是平静了许多。/p
给她的双手降完温,举着酒精棉球的杜航愣了一下,喉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目光落下的地方,正是成安素的脖颈。/p
相比较于平时,泛着红色的脖颈看起来更加脆弱,好像一只手就能捏碎似的。杜航给两侧擦拭酒精的动作也越发轻柔起来,像是猫的尾巴、鸟的羽毛。/p
“别闹…”擦到右侧的时候,成安素突然耸了一下肩膀,接着手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准确无误地一把扣住了杜航的手,还顺手摸了两下,“kitty别闹,乖…自己玩……”/p
后面的声音又被成安素吞进了肚子里,她的手也顺势落了下去,松松地搭在杜航的手腕上,温度又恢复到了高到吓人的地步。/p
kitty?听起来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只猫或者一只狗,不过在杜航的记忆中并没有听成安素提到。心头难免有些郁闷,不过他还是先将成安素的手重新又塞回被子里后,给右侧的脖颈重新擦过了酒精。/p
做完这一切,杜航重新在床边儿坐定,神情带着几分疲倦和困惑,也有些许的放松。/p
晚饭的时候,他来敲了门,可是屋内没有任何动静,他还以为成安素是在补觉,没有进来看。/p
但临着都快到凌晨了,成安素仍旧没有要出来的打算,杜航再次来敲了门,同样没人开,他才带着几分焦虑和歉意推开了门。/p
屋内的温度似乎都比走廊要高,他摸黑进来的时候还问成安素是不是额外开了空调,可走近了穿着白色睡裙的成安素并没有盖被子,而是蜷缩成了一个耳朵的形状,弓着背抱着自己的双腿。/p
瑟瑟发抖。/p
当杜航的手碰到她的肩头时,脑子里出现的只有这四个字。掌心之下,透过一层布料能够感受到的温度高得吓人,杜航吃惊的同时,忙不迭地去摁亮了床头的台灯,这才看到房间内全貌。/p
空调倒是没开,窗户也关得严实,真正散热的热源,正是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成安素。/p
“不好好盖被子……”再次给成安素压了下脖颈下的被子边缘,杜航忿忿地嘟囔着,“喊也不清醒,生病也不知道说……”/p
虽然不想承认,但注意到成安素生病的时候,他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因为平时看起来十分独立的成安素,原来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这是他的第一反应。/p
锅里的粥已经熬到了软烂,杜航下来把杯子里的凉水换成温水的时候,尝试了一口锅里的白粥。“嗯,”放下勺子,他自己忍不住都点了点头,“还不错。”/p
拿着换到热水的杯子,杜航从楼下书房经过时顺便拿了本书在手里,他有些担心,所以想守在成安素身边儿,又怕自己觉得无聊,所以找本书边看边守着,算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p
不过,这本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p
杜航再次进房间的时候并没有敲门,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和自己五分钟前离开时,一模一样昏睡在床上的成安素,可推开门的同时,里面一个虚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杜航?杜老师?”/p
床头灯的橘色光芒铺满了整个屋子,让成安素的脸色看起来也并没有非常糟糕。杜航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神情显得困惑,身体却又因为放松,肩膀都松懈下了力气:“醒了?刚醒的?”/p
“你自己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