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到了,打招呼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碍于礼貌问题,成安素就算再不高兴,还是给作为孕妇的墨依眉让了位子,瞧着她同季堂祎并排坐着,怎么都说不出的怪诞。/p

“昨天听我老公说,在这儿遇到了成小姐,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成小姐这是怎么了?啧啧啧,”墨依眉一副极其熟络的样子,丝毫没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和尴尬一般,“这一身的伤,是出车祸了?还是被打了?”/p

相比之下,成安素冷着脸扶着自己输液杆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地稚嫩,她很轻地笑了一下,瞟了眼旁边的裴景:“不小心,被一条疯狗咬了。”/p

有那么一瞬间,季堂祎有些愣神,他严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敢说敢做的成安素,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之前似的。/p

不过成安素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她冲季堂祎点了下头,后者拿起拐杖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时候,成安素已经推着输液杆走远了。他急急跟上,却总是寸了两三步的距离。/p

生气归生气,成安素在等电梯是还是伸手拦了一下,看着季堂祎一瘸一拐地撵了上来,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又是觉得他活该,又是觉得难过。/p

原本,成安素觉得这一整天的糟心事儿已经是够多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头大的,在她的病房里等着她。/p

这次不仅是她,连季堂祎的脸色都变得极差。/p

“你是……”沙发上坐着的人,让成安素产生了迟疑,不过也只是一、两秒的事情,立刻她就反应了过来,“宫茗言?”/p

今日,宫茗言特地穿了她姐姐的衣服,妆容也和之前的大相径庭,她没想到,成安素竟然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来,而不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姐。/p

面对宫茗言,成安素自然而然地回头看了眼季堂祎,后者此时恐怕是有口难言,即便宫茗言不是他带过来的,但能找到成安素所在的病房,恐怕无论如何都和他脱不了关系。/p

在床沿坐了下来,成安素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宫茗言,等着她开口。而宫茗言也在等成安素开口,等她耐不住了,开口来问自己。/p

可是,宫茗言到底是嫩了些,比耐性,没有人可以在成安素面前占到什么便宜。当她因为逐渐升腾起来的焦虑而不算搅着双手时,成安素已经预料到了这场无声的对决的最终结果。/p

两分钟后,宫茗言终于闷不住,开口了:“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p

“想说就说,不说拉倒。”/p

从八岁开始,成安素所受到的成泽教育中,人的嘴就是最不能信的,颠倒黑白也好,陈述事实也罢,说白了,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多少误会和猜疑,就是在话语间,中间积累起来的?/p

宫茗言显然没料想到成安素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季堂祎。后者倒是回敬她了一个目光,只是其中并没有要解围的意思,反倒是厌恶,憎恶,还有……恨。/p

这样的目光让宫茗言不寒而栗,脸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成安素突然在空气中闻到了麦子烧焦后的味道,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p

虽然没办法认清楚每一种味道所代表的意义,但人的情绪会产生不同的味道,这一点倒是成安素已经再三确认过了的。/p

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味道后,成安素才开口道:“你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吗?”/p

炫耀,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心里,宫茗言自然也会。不过,她要炫耀的不是金银玉石,也不是包包衣服,而是对这件事情的了解。/p

当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事情的主导权就重新回到了成安素的手上。/p

“你以为你自己什么都知道?”她冷笑着,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木质的床头柜,这样的声音很容易使人焦虑起来,“还是说,”余光特地从季堂祎身上滑过,成安素确定宫茗言看到了自己的那个眼神,“你觉得,你是特殊的?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找我?”/p

“我……”人,或许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但人一定会下意识地反驳别人,特别是在精神紧张,想没话找话的时候,“我当然什么都知道,我是他最亲近的人,我当然什么都知道!”/p

拔高的声音几乎刺痛了成安素的耳膜,不过她仍是在笑着,眼眸流转,情绪像是被藏在冰川下的海,如何也看不真切。/p

“不,”她的声音沉了下来,“其实,你不过是棋子,是你姐姐用来监视季堂祎的棋子,是裴景用来挟持他的棋子,甚至,是季堂祎放在实验室里、放在裴景身边儿的棋子。”/p

这样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将整个房间都拢在了阴沉沉的氛围之中,即便外面的眼光再浓烈,也无法将这里沸腾起来。/p

冷气像是有了实体,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束缚了起来,嘶吼着,还要吞噬她们的皮肉。/p

“你没想明白吗?”成安素站了起来,靠近沙发,手指在虚空中冲着宫茗言的方向轻点了几下,“你还没明白,难怪,她们都当你是傻子,当时你是个东西一样,为了实现她们自己的愿望,利用你,糟践你的感情,你的心……”/p

随着声音的靠近,开始宫茗言还是攥紧双手,到了最后,她全身抖得已经像是个筛子,面无血色。/p

“不是的,不是的……你说错了……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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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215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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