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正如北十七所说,今天的阳光温暖而炙热,成安素干脆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舒展开双腿,又觉得不够过瘾似的,拍了拍身后的草坪,迎着阳光,直接躺在了地上。/p

紧随其后的北十七愣了一下,当然不能像她这么随心所欲,只是在她身边儿坐了下来。/p

暖风徐徐吹过,带着几丝凉意,还有些许的潮气,成安素抽搭了鼻子,抬起压在眼睛上的胳膊,脑袋冲风吹来的方向转过去了一点儿:“那边是有个湖吗?闻起来好湿润啊。”/p

也不知道是无法回答,还是不好回答,北十七就像没听见一样,目光轻柔地落在她没被遮住的半张脸上。/p

成安素自然不会强求,她重新转回来,撤下了些手臂,改用掌心捂住了眼睛。即便是如此暖阳之下,她的手脚仍旧是冰凉的。/p

谁都没有率先打碎这片宁静,如果不是成安素的身体随着呼吸还在轻柔地起伏,北十七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没有了气息。/p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探究,成安素岔开手指,从指缝里眯着眼睛看看他,未语先笑:“干嘛,盯着我?我又跑不了。”/p

北十七这才注意到,从坐下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成安素的身上挪开过。听了她的话,挪开倒是挪开了,可惜,已经晚了。/p

撑着坐了起来,成安素甩了几下头发,甩掉了一些地上沾上来的草,有一点儿仍旧别在她的头发上,她也不在意,随手顺了一把,屈起双膝抱着,把脑袋搁在上面,只是带着笑看着他的侧脸,一言不发。/p

正当北十七挠了挠头,准备说点儿什么,改变一下当前奇怪的气氛,突然“滋”地一声响后,草坪上自动喷水的旋转喷头竟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工作,猝不及防的成安素还没琢磨过来怎么回事儿,右边的袖口连带着半个后背,都被浇湿了。/p

原以为她会跳着躲开,没想要成安素挑着眼皮瞟了眼喷水的喷头,竟然只是抬手摸了一下被打湿的头发,再没有任何别的举动。/p

反倒是北十七,站起来的同时退开了半步,又被手腕上的链子拴住,固在了原处。他也有些捉摸不透成安素的想法,但见她一个姑娘家家都不躲闪,他一个男的,自然只能舍命陪君子。/p

成安素仍是看着他笑,睫毛发梢,连带着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多地吸饱了水份,软塌塌地搭在身上,勾勒出一个柔软的曲线来。/p

她用食指抬了下睫毛,像是抹去了睫毛上的水,抬眼的瞬间,北十七仿佛看到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星星点点的光,如同夜里的星辰。/p

这个时候,北十七才注意到,成安素的瞳孔大约是琥珀色的,像是深夜的咖啡,冰激凌上的焦糖,有一瞬间,他有种想要将这双眼睛据为己有的冲动。/p

稍纵即逝。/p

成安素从地上站了起来,拧了一把袖口的水,虽然衣服湿的厉害,但能拧出来的水珠也不过几滴罢了。/p

拢了拢袖口,她冲北十七笑道:“走吧,我们再往前走走。”说完,自顾自地,甩着脚踝上的链子就往前走,北十七只能跟上。/p

整个草坪上都氤氲着水雾,看起来像下过雨似的,成安素穿行在其中,绿色植物被水汽浸透后,散发出来的草木的清香,似乎也洗涤了她内心这几天沉寂的阴霾。/p

她张开手臂,任由更多的水喷溅到身上,连同她的头发,都彻底湿透了。睫毛承担不住水珠的分量,它们摇摇坠下,落在脸上,衣服上,像是泪珠一般。/p

北十七甚至不敢靠近,他将链子的距离维持在了不会影响到成安素的长度,自己则站在链子的尽头,看着她,只是单纯看着。/p

这么闹了一场过后,想要再去那个迷宫里看看,自然是不可能了。/p

站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成安素一边揉搓着头上的泡沫,一边在脑中记录下了喷水喷头开始工作的时间,包括风吹来的方向,所裹挟着的潮气,她都一一记录了下来。/p

应该,在研究院的右侧,是一大片湿地,或者人工湖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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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杜航并不是一个优秀的,能和女孩子们分享八卦的小能手,但他语言逻辑通顺、简练,这让方圆听他说事情、讲故事的时候省了不少心。/p

别的都好,就是杜航的这段“故事”听起来有些废烟,眼看着眼前小小的烟灰缸里,不一会儿已经塞了七、八个烟蒂,方圆的表情也从先前的不可置信,到中间的错愕,到最后的生无可恋。/p

她自然无法想象,和自己认识了这么久的墨依眉竟然敢在这种事情上,跟自己撒这么大的谎。呷了口手里第五根烟,方圆几乎是颤抖着嘴唇,把浓白的烟雾吐了出来:“这也太……”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也找不到合适的,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词汇。/p

相比之下,杜航显得就要平静地多,虽然他只说了些粗略的框架,关于成家、成安素的那些细枝末节,他只字未提,但能和朋友聊聊天,本身就是很让人放松的一件事儿。/p

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杜航向后舒展地靠在了椅背儿上:“别的人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素,其实是个特别单纯的小姑娘,她的单纯不是因为她傻,或者说她被她的父母保护过度。”/p

顿了顿,杜航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毕竟,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哪里能有那么多的气定神闲啊。素,她只是都经历过后,才能回头


状态提示:第237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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